笑容,繃緊臉說:“你這個小同志呀,思想不健康,一想就想到邪路上去了。……那是瞳孔。”忍不住哈哈大笑。
小姐麵皮通紅,撲上來就搶錢,柔若無骨的身子在李主任的懷裡像水蛇般扭來扭去。
扭動間,李主任看見丁鳳鳴,說:“你這個鬼,來了也不出聲,倒嚇我一跳。”把手從小姐的內衣裡抽出來,任她把錢搶走。小姐從李主任身上溜下來,不慌不忙地到一邊去整理儀容,一會兒出來又是光彩照人。
丁鳳鳴說:“馬廠長要我過來協助你,看有什麼要我幫忙的?”
李主任這時已整理好被小姐弄亂的衣服,因為和丁鳳鳴熟,倒也不覺尷尬。李主任說:“這個馬千里,還不放心我?他在市政府做幹事的時候,我就搞接待了。中央首長都接待過,還弄不好幾個德國佬?”
丁鳳鳴連忙解釋:“看你說的,你們在一個戰壕裡戰鬥過的,馬廠長敢不放心你?只是那副總裁老頭是德國綠黨成員,又專吃素食,特不好伺候,馬廠長才要我來告訴你。”
李主任到底見多識廣,一點就通,立馬喚過小姐,和丁鳳鳴商量著換了選單,把穿山甲、眼鏡蛇什麼的撤了,又把五糧液換成德國黑啤。
忙完,李主任斜躺在沙發上,說:“還是馬千里那狗日的運氣好,當著廠長,又弄上個副廳。當年我還是他領導呢,混到如今還是個副處。”
丁鳳鳴不好回話,乾乾地笑著。
李主任又說:“你這小兄弟不錯,有事儘管開口。”
丁鳳鳴曉得他說的是客套話,當不得真的,仍做出感激的樣子說:“謝謝,有事一定找你。”
為了迎接德國人,水陬間專門安排了兩隊身著大紅旗袍的服務員站在門口迎候。那都是些賞心悅目的妙人兒,當下就把古板的德國人眼都看直了。古色古香、大氣典雅的裝修又引起德國人一陣輕呼。馬千里的心情是比較愉快的。今兒就最關鍵的核心技術問題達成了一些初步共識,談判取得了令人滿意的進展。霍夫曼公司最初的想法只是利用上河優惠的政策以及上河發動機廠現成的生產線、熟練的工人組裝發動機,而不肯轉讓核心技術,也不願中方參與技術研發。實際上上河只是充當了一個土地和廠房的廉價出租者,所佔的股份有限,所獲取的好處也有限。這裡邊還涉及一個國有資產貶值縮水的問題,十分敏感。德國人走過國內許多地方,深諳中國國情,不肯輕易讓步,所以談判進行得異常艱苦。書包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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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河圖 狼煙十里(10)
賓主在柔和的燈光下一邊品嚐德國黑啤,一邊紳士般地就感興趣的話題慢言細語。偶爾也說到一些中德之間文化異同、雙方合作的話題,整個氣氛融洽而親切。若沒有一件意外事情的打擾,這晚的宴會應該是很成功的。
宴會正在進行,隔壁包房裡一陣嘈雜,緊接著又有桌椅倒地、怒喝哭泣的聲音,木製板壁也不時被擂響。丁鳳鳴和李主任等一干人坐在外間吃飯,不等領導發話,他們丟下筷子就衝出門去。
剛到門口,卻被幾個身著警服的人頂了回來。警察目光一掃,沒發現情況,就要衝入裡間。李主任張開雙臂想擋住他們,被為首的黑臉漢子一推,一個趔趄,倒在丁鳳鳴懷裡,丁鳳鳴連忙扶住。待衝入裡間,就見袁之剛臉似硃砂、目似寒冰,正怒視著他們。一桌人都站了起來。德國人滿面驚恐,以為遇到了劫匪。
警察是認得市長的,立馬慌了神,邊躬腰邊往後退。袁之剛跟出來,努力壓抑住怒火,對李主任說:“叫吳得遠。”轉身進去。
幾個警察想走,卻又不敢,見李主任打電話要吳得遠馬上過來,急得四水汗流,作聲不得。李主任罵道:“狗日的,敢打你爺爺?有本事就把市長也打一頓,老子就服你。到外邊等著,一個也不許走。”
原來這幾個警察是市區七仙嶺派出所的。春節臨近,眼看著別的所鬧得紅紅火火,自家的福利還沒得著落。兄弟們辛辛苦苦,風裡來雨裡去,一年到頭卻連個年也過得不如別人,所長心中就十分慚愧,總謀算著想辦法弄些銀子,讓弟兄們過個肥年。但七仙嶺名字好聽,卻地方貧瘠,是歷史形成的貧民聚居地。別的所抓賭抓嫖效益明顯,財源滾滾,日子就過得肥。七仙嶺派出所雖然也抓得雷轟馬唏,但地方不同,打牌頂多一塊錢一炮,嫖娼十塊錢一回,抓住了也榨不出幾兩油。這樣效果就遠不如別的所,還勞神費力,連上級的任務也完不成。水陬間處於和另一個派出所的交界處,一直以來也未明確由哪個所管。雖然明知那裡油水肥厚,但都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