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心裡掠過一絲慌亂,說:“哪是他?是鳳鳴的同學。他擔心貨壓在手上,就硬拖了一些人來買。”
楊菊將信將疑,說:“好貨不怕壓。其實穿衣服不在乎價錢高低,穿得舒服是最重要的。”
小玉說:“這倒是。”
楊菊挑好衣服,付了錢,說:“這兩天葉展沒找你?”
“他找我幹什麼?你盡說些新鮮話。”
“他老唸叨你,多半心裡還有你的。你呀,也太不給人面子了。”
“此一時,彼一時,不說了。”
“差點忘了,星期六同學聚會,你一定要去。”
“哪個召集的?”
“還有哪個,葉展嘛。”
“我不好說,儘量去吧。”
楊菊似笑非笑,說:“你不去,我也不去!”
楊菊走後,小玉想,她怎麼這麼關心那點事兒?是有意撮合呢還是拿我開心?還是有別的什麼意思?自己和他那一段青澀的戀情,同學們多半是曉得的,同學會是去不得了,去了反而尷尬,況且這些年來那些同學早已不來往,大多淡漠了,見不見也無所謂了。
正想著,手機響了起來,小玉一看,是一個陌生的號碼,便接了,卻是葉展。
葉展說:“生意還好?”
小玉說:“還行,混唄。”
“晚上有空嗎?有空的話一起吃飯?”
小玉想都沒想:“沒空。”
葉展在那邊沉默了一下,幽幽地說:“過去我曾傷害過你,這麼多年,你還不肯原諒我嗎?”
小玉無動於衷:“都過去了,不說了。”
葉展說:“那好,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現在我找你,只是把你作為一個最好的朋友,一個可信賴的朋友。離開了這麼多年回來,才發現在上河竟然沒有一個可說說心裡話的人。”
小玉心裡有些慌,說:“我也未必就是那個人。晚上我是真的有事,這幾天煩都煩死了。”
葉展說:“什麼事?可不可以跟我說?”
小玉心想,不說出個理由來還真是不好推託,就說了拆遷的事,說了他們面臨的困難。
葉展沉吟著說:“這事我幫不上忙。不過我勸你也要想開點,胳膊扭不過大腿,跟政府博弈,一點勝算也沒有。”
小玉說:“好幾萬呢,住的地方都沒得了,你倒說得輕巧。”
葉展說:“明知打不贏的仗,就不要打,這是常識嘛。”
小玉氣道:“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飢,站著說話腰不痛。”
葉展哈哈大笑,說:“我也曾餓過的,餓得像狗一樣舔灰。”
“又騙人。”
“是真的,有空再給你講。晚上沒空,那就明天中午?”
小玉不好再拒絕,只好答應了。
關掉手機,小玉想,今兒怎麼就和他講了這麼多?真是見鬼了。
胖嫂叫她過去吃牛肉串。小玉過去,小男人正就了牛肉串喝酒,小臉兒已喝得通紅,看不出哪裡是傷痕哪裡是酒暈了。
胖嫂說:“吃吧,不管他。”
夏馥要丁鳳鳴過去一下。丁鳳鳴把手頭的事放下,就上了九樓,心裡卻奇怪,她找自己什麼事?辦公室和人力資源部工作上的聯絡不多,接觸的機會也少。上次冒昧到醫院去找她,實在是事急從權。猜測領導和女下屬的關係,在哪個單位都是犯了大忌的,好在沒點破,做得也還自然,應該不會有什麼後遺症吧?
夏馥頭埋在一堆檔案中,似乎沒發現他進來。丁鳳鳴稍稍等待了一下,說:“夏主任,您找我?”
夏馥把案頭的一堆檔案推開,說:“你坐。”起身就去泡茶。
上河圖 我是騷貨(7)
丁鳳鳴忙說:“哪敢勞動您?我自己來吧。”
夏馥也不和他爭,待他泡好茶,和他在沙發上相對坐下,說:“謝謝你去醫院看我,還送了那麼漂亮的鮮花。”
丁鳳鳴不好意思,說:“應該的。您找我什麼事?”
夏馥說:“別‘您’啊‘您’的,我聽著彆扭。也沒什麼事,就閒聊聊。你住的那地方要拆遷了?”
丁鳳鳴自然下來,說:“是。其實拆遷說了好些年,一直沒見動靜。現在說遷就遷,搞得我們措手不及。”與她一問一答,把詳細情況說了。
夏馥說:“市裡也太過分了,討好了日本人,老百姓就不過日子了?”
丁鳳鳴見她說得大膽,倒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