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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一邊把雪茄抽得濃煙滾滾,驚得賓館服務員幾次險些撥打119。

睡一晚上就268元,我的天,好高的房價!照這樣,住三晚上的錢,在我們幸福嶺就能蓋五間上好的大瓦房——跟二柱子家的一樣氣派。

“喬總,要不,咱們住5塊錢一晚上的?”初次見面,又是吃飯又是唱歌又是住房的,我挺過意不去。

洗完澡,喬老闆穿一條肥大的褲衩半躺在床上,粗大的腳丫子朝潔白的床單蹭了蹭:“不是說好的,人前稱呼‘喬總’,人後稱呼‘喬哥’的嘛。”

“噢,我忘記了。”我改口道,“喬哥,要不,咱們住便宜點的客房?”

“哼,那5塊一晚的,是人住的地方嘛!”喬老闆的大肚子一高一低。

有句話叫“宰相肚子能撐船”,喬老闆的肚子裡撐船沒問題,至少容得下半個超級航母。

“黑生啊,男人不要怕花錢,但要想方設法地賺錢。”喬老闆“呼”地坐起來,“賺錢,不是掙錢!明白嗎?”

賺錢,掙錢,兩個幾乎可以100%重疊的近義詞,有什麼不一樣嘛?我不明白。

見我納悶,喬老闆笑著說:“黑生,你這語文學得忒差勁了吧,賺錢與掙錢是有嚴格區別的!賺錢,是投入一分資金獲取十分回報,是四兩撥千斤,憑的是槓桿原理;掙錢,是投入十分汗水換取十分回報,是馬克思的等價交換,是像螞蟻那樣碌碌而為。”

語文字是我的強項,今天在喬老闆面前咋就癟了?

喬老闆滔滔不絕,沒有住口:“‘賺’字是‘貝’字旁,靠得是資金、投機、門路、關係,像是玩秤桿子,像是賭博,要有智慧,屬於腦力勞動;‘掙’字是‘手’字旁,靠得是雙手與力氣,是吃了五粒炒豆放了五個屁——白忙活,是耗費生命,是變相自虐,屬於體力勞動。”

我震驚,讚歎,佩服得五體投地,小雞啄米樣不停點頭——喬老闆的草包肚子裡盛下的不全是糞便,也不止半個航母,分明是整個煙波浩渺的太平洋嘛!這深厚的學問如果用數字考量的話,頂不上一部《世界大百科》,起碼也要八百萬字了。

我終於開竅了:原來,中國的工人與農民,拼血拼汗的只是“掙錢”而已,他們花得是自己的血汗錢,距離“賺錢”還有相當長的一條路要走,甚至,終生都不可能踏上“賺錢”的康莊大道。“路漫漫其修遠兮”,在“掙錢”的道路上,行人黑壓壓一片,前仆後繼,不絕如縷,他們以生命的長度丈量著,求索著,一步步向前……正如移山的倔強愚公所斷言,“子又生孫,孫又生子,子子孫孫無窮匱也……”

驀地,我愕然,我清晰地看見,我的爹孃,我的父老鄉親,我的兄弟姐妹,也夾雜於這嘈雜的隊伍中,披星戴月,披荊斬棘,披肝瀝膽,匆匆而行……而且,我分明看到53號、76號她們也混在這長長的隊伍裡。

像流氓一樣(22)

喬老闆如一部剛除錯好的播種機,“嘩嘩”播撒致富的良種:“黑生,人之生而為人,如果把握不住機遇,就必然流於泛泛,等同於牛馬,依靠血汗換取溫飽,到頭來,所有輝煌的夢想都要破碎。掙錢是一種無奈,是一種自我奴役,甚而祖祖輩輩都要如憋死的繭蛹,沒有破殼而出的那一天。賺錢,只有賺錢,才是人生的出路!

“人生就像學習一樣,不僅要鬥勇,更要鬥智,不僅要努力,要打拼,更要講求學習方法,注重學習思路。任何盲目拼卻匹夫之勇的人生,只能一輩子渾渾噩噩,喪送自己的錦繡前程。好像有一句話,說什麼‘只問耕耘,不問收穫’,這純粹是鬼話,是屁話。‘不問收穫’,那‘耕耘’何為?整天低頭拉犁,不抬頭看路,就只有挨鞭子的份兒,末了,還會被人家大卸八塊燉肉吃掉。‘卸磨殺驢’,你是知道的,那些被蒙起眼睛看不到外界的驢子,遲早都要被端上餐桌的。‘天上的龍肉,地上的驢肉’,其實,驢子一生下來就被口水潺潺者編上了菜譜,只是在被殺死之前,人類還要讓它出一把力而已。

“這就是這罪惡世界的鐵律——弱肉強食!就像課本上所學的那些東西,比如羊吃草,狼吃羊,強勢者必然要以弱勢者為食物。這世間永遠不會是童話的王國,人生永遠也走不進童話,要想博得狼的善心善念,讓它閉上那原本張開的血盆大口,相當於與虎謀皮,是根本不可能的。”

喬老闆言之有理,我省略號那般一個接一個地點頭。

找到一位熱心的聽眾不容易,夢裡夢外四處網路粉絲的歌星們為此都大傷腦筋的,喬老闆見我虔誠有加,愈加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