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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下,如果是自己受傷的話,龐統肯定能想到這些……

他不是不夠珍重他,只是思想有點亂了,理不清楚。

晚上頭疼得厲害,還是睡不穩,一會兒夢一會兒醒,公孫策長這麼大,曾經遇到的最難抉擇的事就是大學選專業。

目前的狀況,實在是在他本來的生活之外的。

可是,反而有種出乎意料的冷靜。

有一些東西,似乎漸漸清晰,而另一些東西,卻是漸行漸遠。

也不知到了什麼時間,他剛剛睡了,龐統又把臉伏在他頸間,朦朧中情人面頰的溫度特別清晰,他意識中有些溫暖,伸手攬住了他。

龐統只是輕輕喚他的名字:策…策…策…

他聽見了,還是有點混沌,不能張口說話。

有溫熱的液體慢慢落下來,他一激靈,終於清醒,叫一聲:龐統?

那人也不抬頭,有點嗚咽,他撫摸他的頭髮:疼嗎?

龐統似乎連搖頭的力氣都沒了,沒有燈光的室內,只看見男人因哭聲壓抑而起伏的後背輪廓,他下巴抵在那人的頭頂,眼淚也落了下來。

良久,龐統才哽咽著說:公孫策公孫策,我只是捨不得你……

(29)

公孫策只覺得淚都滑到耳朵裡,來不及擦,耳邊嗡嗡的響聲。

他一直試圖做的,就是保護龐統。

這樣的意圖,說不出來,感覺卻很清晰。

兩個人生活在一起,縱說不上天長地久,但一日就是一日。

他不奢望,也不想虛度。

可是,他想的,卻總是做不好。

他知道龐統瞞著些什麼,又不知道他究竟瞞了些什麼。

話說回來,他自己,也不是對他全部坦白。

龐統哭了一會兒,漸漸止了,卻不起來,只悶悶的說:明天回去吧,包拯說想你了。

公孫策“嗯”了一聲:我也想他了。

若是往時,龐統聽了這話,少不得冷嘲熱諷一番,這次卻只是輕輕哼一下,也沒多言,翻身躺好。

公孫策在他身旁靜聽,不多時,那人就睡沉了。

次日打點行裝,兩人坐飛機回去,傍晚就到了。

公孫策也不等龐統開口,直接吩咐計程車去了醫院。

耶律俊才不在,公孫策想龐統也不算大傷,哪個醫生都能看好的。

誰知龐統硬是打了電話,把耶律俊才找來,給他包紮好了才算了事。

耶律俊才慢吞吞的說:你們倆總算回來了,把我家搞得雞犬不寧。

龐統也不給面子:你家的組成可真夠奇特,又是雞又是犬的。

耶律俊才顯然也不是好惹的,一掌打在龐統的右肩:你自己也好好反省一下。

公孫策忙拽住耶律俊才:你,你怎麼能打病人!

耶律俊才白他一眼:就他那傷,不用看醫生,兩天就好了,蒙人的。

公孫策扶住龐統的手:兩天才好的也是傷啊,雖然不重,可是很疼的。

耶律俊才收拾一下東西:疼?他皮糙肉厚的,不知道什麼是疼……不過要是你捱打了,說不定他就不這麼忍氣吞聲了,我倒沒看見過哪個刑警隊長,這麼兩次三番的被人打的!

龐統皺眉毛:聽你這意思,是不想讓我捱打了?

耶律俊才說:連刑警隊長都捱打,我們普通公民還有什麼安全感!

龐統說:我是照顧你的生意,你別不知好歹!

看這架勢就算打不起來也離說相聲不遠了,公孫策拖了龐統出來,到了外面,才發覺不知去哪裡好。

可去的地方當然很多,龐統的家,他的家。

但是,哪個地方才算是他們兩個人的家?

這段時間過得豐富多彩,他太需要安靜。

龐統說:估計明天我這手就能活動自如了,你別擔心。

他搖頭:我不擔心,不擔心。

龐統說:那……

公孫策低頭:那我先走了,有事……找我。

龐統看著他的背影,暮色在鉛灰的天際,一點一點隱了下去。

他只記得他的背影。

彷彿生生世世,只等待著送他的這刻。

他在原地,一個圈又一個圈,轉來轉去,分不清起點和終點。

可是圓心就是他,他圍繞著他,一個個輪迴都過去了。

他可以時時刻刻給他安全,卻永遠無法給他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