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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部分

清景色。出句寫晨景,是說隨著城頭淒涼的曉角聲晨霜消盡;對句寫晚景,是說伴著夜晚的殘潮明月復出。這一聯的描寫使我們想起唐詩中的有關詩句:“三奏未終天便曉,何人不起望鄉愁”(武元衡《單于曉角》):“回潮動客思”(李益《送歸中丞使新羅冊立弔祭》):“舉頭望明月,低頭思故鄉”(李白《靜夜思》)。看來,在唐人心目中,明月、曉角、殘潮,都是牽動歸思的景色。如果說,李白的《靜夜思》寫了一時間勾起的鄉愁,那麼,曹松這一聯的景色,則融進了作者連年羈留南海所產生的了無終期的歸思。

歸思這樣地折磨著作者,平常時日,還可以勉強剋制,可是,當新春到來時,就按捺不住了。因為新春提醒他在異鄉又滯留了一個年頭,使他歸思泉湧,百感交集。“心似百花開未得,年年爭發被春催”,形象地揭示出羈旅逢春的典型心境,把他對歸思的抒寫推向(禁止)。句中以含苞待放的百花比喻處於抑制狀態的歸心,進而表現每到春天他的心都受到刺激,引起歸思氾濫,那就象被春風催開的百花,競相怒放,不由自主。想象一下號稱花城的廣州,那沐浴在春風裡的鮮花的海洋,我們不禁為作者如此生動、獨到的比喻讚歎不已。這出人意表的比喻,生動貼切,表現出歸思的紛亂、強烈、生生不已、難以遏止。寫到這裡,作者的南海歸思在幾經婉轉之後,終於得到了盡情的傾吐。

這首詩在藝術上進行了富有個性的探索,它沒有采用奇特的幻想形式,也沒有采用借景抒情為主的筆法,而是集中筆墨來傾吐自己的心聲,迂曲婉轉地揭示出複雜的心理活動和細微的思想感情,呈現出情深意曲的藝術特色。

(徐燕)

西施灘

西施灘

崔道融

宰嚭亡吳國,西施陷惡名。

浣紗春水急,似有不平聲。

西施是春秋時代的越國人,家住浙江諸暨縣南的苧羅山。苧羅山下臨浣江,江中有浣紗石,傳說西施常在此浣紗,西施灘因而得名。這首詩不同於一般弔古傷今的登臨之作,而是針對“女人禍水”這一傳統的歷史觀念,為西施翻案。

詩立意新穎,議論形象而富有感情。上聯平平道來,旨在澄清史實。據《史記》載,越王勾踐為吳王夫差戰敗後困於會稽,派大夫文種將寶器美女(西施在其中)賄通吳太宰伯嚭,准許越國求和,從此越王勾踐獲得了休養生息的機會,其後終於滅掉了吳國。這就是歷史的真相。所以詩一開頭就道破問題的實質:“宰嚭亡吳國,西施陷惡名。”這個“陷”字用得十分精當,推翻了“女人禍水”論,把顛倒了的史實再顛倒過來。

議論入詩一般容易流於枯澀,而這首詩卻把議論和抒情有機地結合在一起。詩人在為西施辯誣之後,很自然地將筆鋒轉到了西施灘,用抒情的筆觸,描寫了西施灘春日的情景。春天到了,江河水漲,西施當年浣紗的灘頭那嘩嘩的江水急促奔流,好象在為她蒙上一層歷史的汙垢發出如泣如訴的聲音,訴說著世事的不平。但春水畢竟不具有人的思想感情,這一切只能是詩人想象,所以第四句很快補上:“似有不平聲。”這“似有”二字,選用得非常得體,真切自然,寄寓著作者深沉的慨嘆。這一聯,完全是在抒情中進行議論,在議論中滲透感情。

晚唐詩人羅隱也寫過類似的詩:“家國興亡自有時,吳人何苦怨西施。西施若解傾吳國,越國亡來又是誰?”比較起來,兩詩的立意相似,又各具特色。羅詩議論充分,能聯絡“時運”來分析國家的興亡,這比崔詩似覺深入一層;崔詩發議論,不僅訴諸理智,而且訴諸感情,將理智和感情自然地揉合在一起,這較之羅詩又有其高出一籌的地方。

(劉永年)

溪上遇雨二首(其二)

溪上遇雨二首(其二)

崔道融

坐看黑雲銜猛雨,噴灑前山此獨睛。

忽驚雲雨在頭上,卻是山前晚照明。

唐詩中寫景通常不離抒情,而且多為抒情而設。即使純乎寫景,也滲透作者主觀感情,寫景即其心境的反光和折射;或者用著比興,別有寄託。而這首寫景詩不同於一般唐詩。它是詠夏天的驟雨,你既不能從中覓得何種寓意,又不能視為作者心境的寫照。因為他實在是為寫雨而寫雨。從一種自然現象的觀察玩味中發現某種奇特情趣,乃是宋人在詩歌“小結裹”方面的許多發明之一,南宋楊誠齋(萬里)最擅此。而這首《溪上遇雨》居然是早於誠齋二三百年的“誠齋體”。

再從詩的藝術手法看,它既不合唐詩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