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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部分

這是一首樂府詩。“朗月行”,是樂府古題,屬《雜曲歌辭》。鮑照有《朗月行》,寫佳人對月絃歌。李白採用這個題目,故稱《古朗月行》,但沒有因襲舊的內容。

詩人運用浪漫主義的創作方法,透過豐富的想象,神話傳說的巧妙加工,以及強烈的抒情,構成瑰麗神奇而含意深蘊的藝術形象。詩中先寫兒童時期對月亮稚氣的認識:“小時不識月,呼作白玉盤。又疑瑤臺鏡,飛在青雲端。”以“白玉盤”、“瑤臺鏡”作比,生動地表現出月亮的形狀和月光的皎潔可愛,使人感到非常新穎有趣。“呼”、“疑”這兩個動詞,傳達出兒童的天真爛漫之態。這四句詩,看似信手寫來,卻是情采俱佳。然後,又寫月亮的升起:“仙人垂兩足,桂樹何團團?白兔搗藥成,問言與誰餐?”古代神話說,月中有仙人、桂樹、白兔。當月亮初生的時候,先看見仙人的兩隻腳,而後逐漸看見仙人和桂樹的全形,看見一輪圓月,看見月中白兔在搗藥。詩人運用這一神話傳說,寫出了月亮初生時逐漸明朗和宛若仙境般的景緻。然而好景不長,月亮漸漸地由圓而蝕:“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蟾蜍,俗稱癩蛤蟆;大明,指月亮。傳說月蝕就是蟾蜍食月所造成,月亮被蟾蜍所齧食而殘損,變得晦暗不明。“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表現出詩人的感慨和希望。古代善射的后羿,射落了九個太陽,只留下一個,使天、人都免除了災難。詩人為什麼在這裡引出這樣的英雄來呢?也許是為現實中缺少這樣的英雄而感慨吧!也許是希望有這樣的英雄來掃除天下吧!然而,現實畢竟是現實,詩人深感失望:“陰精此淪惑,去去不足觀”。月亮既然已經淪沒而迷惑不清,還有什麼可看的呢!不如趁早走開吧。這顯然是無可奈何的辦法,心中的憂憤不僅沒有解除,反而加深了:“憂來其如何?悽愴摧心肝”。詩人不忍一走了之,內心矛盾重重,憂心如焚。

這首詩,大概是李白針對當時朝政黑暗而發的。唐玄宗晚年沉湎聲色,寵幸楊貴妃,權奸、宦官、邊將擅權,把國家搞得烏煙瘴氣。詩中“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似是刺這一昏暗局面。沈德潛說,這是“暗指貴妃能惑主聽”。(《唐詩別裁》)。然而詩人的主旨卻不明說,而是通篇作隱語,化現實為幻景,以蟾蜍蝕月影射現實,說得十分深婉曲折。詩中一個又一個新穎奇妙的想象,展現出詩人起伏不平的感情,文辭如行雲流水,富有魅力,發人深思,體現出李白詩歌的雄奇奔放、清新俊逸的風格。

(鄭國銓)

妾薄命

妾薄命

李白

漢帝重阿嬌,貯之黃金屋。

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

寵極愛還歇,妒深情卻疏。

長門一步地,不肯暫回車。

雨落不上天,水覆難再收。

君情與妾意,各自東西流。

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

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

《妾薄命》為樂府古題之一。李白的這首詩“依題立義”,透過對陳皇后阿嬌由得寵到失寵的描寫,揭示了封建社會中婦女以色事人,色衰而愛弛的悲劇命運。

全詩十六句,每四句基本為一個層次。詩的前四句,先寫阿嬌的受寵,而從“金屋藏嬌”寫起,欲抑先揚,以反襯失寵後的冷落。據《漢武故事》記載:漢武帝劉徹數歲時,他的姑母長公主問他:“兒欲得婦否?”指左右長御百餘人,皆曰:“不用。”最後指其女阿嬌問:“阿嬌好否?”劉徹笑曰:“好!若得阿嬌作婦,當作金屋貯之。”劉徹即位後,阿嬌做了皇后,也曾寵極一時。詩中用“咳唾落九天,隨風生珠玉”兩句誇張的詩句,形象地描繪出阿嬌受寵時的氣焰之盛,真是炙手可熱,不可一世。但是,好景不長。從“寵極愛還歇”以下四句,筆鋒一轉,描寫阿嬌的失寵,俯仰之間,筆底翻出波瀾。嬌妒的陳皇后,為了“奪寵”,曾做了種種努力,她重金聘請司馬相如寫《長門賦》,“但願君恩顧妾深,豈惜黃金買詞賦”(李白《白頭吟》);又曾用女巫楚服的法術,“令上意回”。前者沒有收到多大的效果,後者反因此得罪,後來成了“廢皇后”,幽居於長門宮內,雖與皇帝相隔一步之遠,但咫尺天涯,宮車不肯暫回。“雨落不上天”以下四句,用形象的比喻,極言“令上意回”之不可能,與《白頭吟》所謂“東流不作西歸水”、“覆水再收豈滿杯”詞旨相同。這是什麼原因呢?最後四句,詩人用比興的手法,形象地揭示出這樣一條規律:“昔日芙蓉花,今成斷根草。以色事他人,能得幾時好?”這發人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