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正說出了人和禽獸的最大分別,禽獸會研究它們的腦和人的腦有什麼分別嗎?”
囂魏牟一時語塞,兩眼兇光亂閃,恨不得撕裂項少龍。
鄒衍雖不同意囂魏牟人應學禽獸般放縱的理論,可是一來大家同是齊人,他也想在紀嫣然前讓項少龍受窘,雞蛋裡挑骨頭道:“項兄說人和禽獸的不同,是因為我們可站立起來,那猩猩和猿猴也可以站著走路,又該作何解釋呢?”
項少龍呆了一呆,暗忖自己總不能向他們解釋什麼是進化論,幸好腦際靈光一閃,說道:“分別仍是腦子的結構。”摸著前額說道:“猩猿都沒有我們這前額,所以它們的注意力只能集中到眼前這一刻,不會想到明天,我們卻可安排和籌劃明天的事甚或一年後或十年後的事。”
事實上項少龍的思路與說辭已趨凌亂,但眾人都知道猩猩確實沒有前額,所以都覺得他說得有點兒道理。
紀嫣然鼓掌嬌笑道:“真是精彩,我這裡很久沒有這麼有趣的論戰。”
美目飄往項少龍,甜笑道:“這位先生,恕嫣然還不知道閣下是誰呢!”
項少龍呆了一呆,心中叫苦,自己一時忍不住胡謅一番,千萬不要讓她看上自己。
紀嫣然問起項少龍來歷,信陵君忙道:“這位是來自趙國的首席劍手項少龍,嫣然不要忘記。”
紀嫣然含笑瞥項少龍一眼,眼光回到韓非身上,項少龍雖鬆一口氣,知道她仍未“看上”自己,禁不住大大失望,似感到被傷害了,矛盾之極。
譚邦湊近項少龍低聲道:“這是紀嫣然的規矩,只能由她詢問名字身份,老夫來這裡不下二十次,她仍未問過我是誰呢。少龍你已使她留有印象。”
項少龍湧起男性的尊嚴,暗忖橫豎自己不可追求她,何用看她的臉色做人?只見她獨對韓非談笑,其他人只能在一旁乾瞪眼,無名火起,當然也有點兒被冷落的妒忌和醋意,站起身來。
信陵君一呆問道:“少龍!你要幹什麼?”
紀嫣然轉過頭來望著他,俏目異彩一閃,顯是發覺到他完美的體格和威武的風度。
項少龍故作瀟灑地哈哈一笑道:“紀小姐確是麗質天生,項某有幸拜見,告辭了!”
紀嫣然微一愕然,然後像看穿他心意般淺笑道:“項先生還會在大梁逗留多少天呢?”
項少龍見她毫無留客之意,心中喊苦,只覺大失面子,表面卻裝出不在乎的樣兒,淡淡地道:“怕還有好幾天吧!”
信陵君等無奈站起來,陪他一道離去。
第九章 美女嫣然(13)
回信陵府途中,馬車內信陵君怨道:“少龍你不知自己錯過什麼好機會?紀嫣然難得有這麼多的笑容,說不定會彈琴唱歌娛賓呢!唉!”言下大為惋惜,可知紀嫣然的歌聲琴藝多麼卓越。
項少龍想的卻是離開時囂魏牟盯他的惡毒眼神,這傢伙並非有勇無謀之輩,手下能人又多,自己的處境的確非常危險。回到信陵君府,來到雅夫人處,雅夫人立即把他拉進房內,道:“我聯絡上了烏卓和成胥,傳達你的指示,烏卓也要傳話給你,他們在大梁的眼線不知是否因這次事件牽涉到信陵君和龍陽君的鬥爭,所以躲起來不肯與他接觸,現在只能靠自己,他還說會設法混入城來。”
項少龍聽後心情更壞,頹然倒在雅夫人的秀榻上。
雅夫人上來為他脫靴子,柔聲道:“雅兒已發現地道的入口,你該怎樣獎賞人家?”
項少龍大喜坐起來,把她擁入懷裡道:“夫人真個有本事!”
雅夫人喜不自禁地和他咬一輪耳朵,詳細告訴他地道的入口所在,她嘆道:“偷《魯公秘錄》或者不太難,如何離開魏國和躲避追兵卻是難如登天。《魯公秘錄》這麼重要的東西,信陵君會每天加以檢查,一旦發覺失竊,自然會想到是我們動的手腳。”
項少龍也大感頭痛。此時信陵君使人來找他,著他立刻去見。侍從領他到那晚他偷聽信陵君姐弟說話的內宅大廳,分賓主坐好,信陵君正容道:“安厘有諭令下來,請你後天把趙倩送入皇宮,當晚他將設宴款待你。”
項少龍心中一凜,知道關鍵的時刻迫在眉睫。
信陵君沉聲道:“龍陽君此次會借比劍為名,把你殺害。出手的人定是囂魏牟,那樣安厘和龍陽君不需負任何責任,因為囂魏牟是齊國來的賓客。”
項少龍心中叫苦,若是光明正大與囂魏牟比武,自己的贏面實在小得可憐,只是膂力一項,他非常吃虧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