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出的金錢等同的優質服務。直到有一天,我碰到了一個香港男人,他把我帶到房間裡。她讓我洗澡,然後在房間裡裸著身子跳舞。
我的眼簾重重要合上了,耳畔仍然響著恩的聲音。恩的聲音,像一隻細蚊的鳴叫,不太可能再會有旁邊的人能聽得到。我還聽到了盲女製造的音樂,純淨如水的音樂。我的眼簾重重地開合了無數次,不是想要睡去,而是想要把自己的記憶隔斷。恩的聲音源源不斷,她的坐姿仍然是筆挺的,這就使得她的腰顯得更為纖細,使得她的屁股顯得更為圓潤和性感。我的手伸過去,落在她的腰間。腰間散發出些微的熱量。恩的身子略略顫動了一下,像一棵雨中的小樹在微寒中的顫慄。我已聽不清恩的話了,只能從恩的話裡看到虛擬的場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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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出現在一個香港男人的房間裡。香港男人在一張椅子上坐下來,他的一條腿,斜敘地架在另一條腿上。他的上身微側,視窗因為窗簾沒有拉嚴,有一絲淡的光線落在他的腮幫上。他的腮幫上本來長著茂盛的鬍子,但是已經被鋒利的剃刀颳得青青。他的一隻手託著腮,仔細地看著一個身材姣好的女人從洗手間裡出來。女人就是恩。恩的腰上圍著白色的浴巾,恩的手臂和背,和小腹,還殘留著沒有擦淨的水珠。恩在香港男人面前站住了,他們對視了很久。在對視的過程中,恩想起了自己和這個男人,已經在酒吧裡喝了很多酒,碰了無數次杯。酒精像一條條火蛇一樣,在恩的身子裡躥。其實恩和男人在酒吧裡並沒有說什麼話,只是在離開的時候,男人的一個眼神讓恩意會。所以推開酒吧的門時,我們可以看到的是恩的手就挽著男人的手,他們一起走向一輛賓士車。現在,香港男人的手離開腮部,手指胡亂地彈了一下,然後手又託在了腮上。手指的顫動,是一個簡單的命令。恩笑了一下,她的一隻手落在腰上,輕輕地碰了碰浴巾上繫著的那個結。結鬆開了,疲軟而破敗的結,在頃刻間瓦解。浴巾像一隻飄落下來的風箏,落在恩的腳邊。然後恩開始跳舞,恩勻稱飽滿的身子適合跳舞。恩開始了一場沒有音樂的舞蹈,她跳到了男人的身邊,把腳抬了起來,踩在男人的腰上。她的腰仍然扭動著,男人寬大的手掌就落在了她的腰上。男人的手從她腰間落下,他撫摸著恩的腳,一雙漂亮的腳。然後恩就坐在了男人的身上,輕聲說,你想要怎麼樣。
男人笑了笑,他好象對女人的反應太過冷靜,不顯熱烈。男人的手指又在空中毫無意義地彈了一下,說,我想包下你。我給你五萬塊錢一個月的花銷。我們之間的關係很簡單,你就像我公司裡的員工一樣,每月領去薪水。你用不著再去酒吧裡陪酒了,你只要陪好我就行。當然,在你領工資期間,不允許有另外的男人接觸到你的身體。恩在那一刻馬上就同意了,她沒有點頭,也沒有搖頭,只是笑。好久以後,她心底裡才發出了一處巨大的聲音,聲音說,成交。
我的眼簾再一次重重要合上了。我想在這個暗夜裡,在這個充滿音樂和啤酒的酒吧裡,我一定做了一回吳哥窟上一個無名的小洞,而恩對著小洞做了一次暢快的渲洩,像電影《花樣年華》裡的周慕雲在吳哥窟的傾訴一樣。我的眼簾再次合上,仍然只是為了隔斷記憶。恩笑了起來,眯眼的那種笑,這樣的笑容令她的鼻子上部出現細小的笑紋,她的眼角也出現了淡而細小的笑紋。然後恩舉起了杯,輕輕地觸碰了一下我的杯。我的手仍落在她的腰間,隔著黑色的衣裙,我可以感受她腰間皮肉的豐腴。我沒有蠢蠢欲動的慾望,只有想要抱住她的衝動。我的手輕輕地用了一下力,再用了一下力。恩終於落在了我的懷裡。我抱著她,她的面容和我的面容如此之近。我的唇在她的額頭上輕輕觸了一下,輕聲說,恩,你就像是暗夜裡的野花。恩笑了,她喝了我杯中的酒,說,我的故事講完了。我不知道明天,我的方向是什麼,是一場雨的降臨,還是一片明媚的陽光……
你的身體充滿鴉片
我抱著恩。我們一直都在喝著酒,我相信一直喝一直喝,會把我們兩個都喝得醉過去。她的頭髮黑而蓬鬆,她輕輕轉頭的時候,頭髮就在我臉上拂動,像小蟲爬過臉頰的感覺。我的鼻子貼著恩的頭髮,恩裸露的脖頸。我聞到了一種熟悉的氣味,那是一種久遠了的並且正在越走越遠的氣味。這是一種冰薄荷的味道,這種味道夾雜著淡淡的苦檸檬以及葡萄柚果的氣息。後來,那味道漸漸化成了灰琥珀、杉木與檀香的混和,那是前者悄悄變幻後的後味。
我的嘴貼著恩的耳朵,恩的雙手環著我的脖子。我輕聲說,恩,你用的是什麼香水。恩眯眼看了看我說,鴉片,你知道鴉片嗎。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