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叫恬不知恥知道嗎?是指做了壞事還不感到羞恥,此時眾人心目就是這樣看待張浩然的。
蒼天啊,姓張的你能再不要臉嗎?是個人都知道謙虛,低調。人家說你是好人,你要謙虛說“不不不,你全家才是好人”,別人誇你是君子,你心裡能偷著樂,但嘴裡卻道“不行不行,我的德行還欠缺很多”,這才是正常人的做法。
但張浩然,尼瑪,在皇帝面前自我介紹時,直接說自己是君子,這也太無恥了吧。
什麼是君子,君子之道者三,仁者不憂、知者不惑、勇者不懼,你小小會元,還沒當上狀元呢,這個金殿內比你年長的,比你才華好的,比你金貴的,比你仁孝的,比你勇敢的,比比皆是,人家都不敢揚言說自己是君子,你倒好啊,自己給自己的臉上貼金,太無恥了。
其他考生嘴角抽動,一些官員猛烈咳嗽,差點被自己的口水嗆到,即便是中書令、侍中、尚書令等二品大員,也微微皺眉,掃了一眼一臉坦然的張浩然。
其實這不能怪張浩然,誰叫昨天李紅鸞說的,要自己在金殿上好好表現,充分發揮,不要拘束自己,這樣狀元就是自己了。而且張浩然也沒說假話了,他說的都是真話。你們都什麼表情啊,羨慕嫉妒恨嗎?
皇帝李勳奇愣了一下,隨後哈哈大笑,聲音滾滾,在金殿內迴盪。
李勳奇看著張浩然,問道:“你就是張浩然?會試的會元,也是兩元及第,很可能三元及第的張子敬?”
張浩然道:“回陛下,學生便是。”
李勳奇點了點頭,問道:“你說你是君子,可有什麼憑證?還有,你的父親是誰,為你取名浩然,字號子敬,可有什麼深意?人如其名,名字如何,也代表了一個人的涵養。你不妨給朕說說。如何啊張君子?”
一個張君子,讓在場人心臟猛地一跳,快了一個節拍,心裡盡是豔羨。雖說這“張君子”是皇帝隨口一說,打趣的用意較大,但百姓可不管這些,他們只知道,陛下封張浩然為“張君子”,聖言一出,八匹馬都難追了。
其他考生悔恨的腸子都青了,早知道如此,自己也不要臉一次,反正也死不了。
張浩然倒是沒想到這一點,這傢伙有時候非常聰明,而有時候木的像頭驢,他以為李勳奇是在開玩笑,自己還不好意思地說道:“回稟陛下,先父張連峰,天寶十年進士,後為臨淮縣知府十五餘年,後深染惡疾不治。先父為學生起名浩然,便是希望學生報效祖國時,不同流合汙,留浩然正氣,就像他一樣,做一個敬天地,敬君主,敬同僚,敬百姓的清官。”
“說的好!”李勳奇一拍龍椅道,“由你兩三言,可見你父親是位忠臣啊,吏部尚書何在?”
“臣在!”吏部尚書何王遠連忙閃出,躬身道。
李勳奇道:“張連峰的功績如何?”
何王遠差點一個腿軟摔倒,我的陛下祖宗啊,他一個個小小七品縣令,都死了好幾年了,我怎麼能記得?就算是去翻檔案,也得廢一番功夫,哪能張口就來。
不過這緊要關頭,若是敢說不知道,那絕對死翹翹,你個吏部尚書,連這點小事都說不清,要你何用?
何望遠心思一轉,很快有了注意。像他這樣的朝廷大員,心眼多的就像那馬蜂窩,早就練就了隨機應變。所以他沉默了一下,恭聲道:“回陛下,張連峰任職期間,仁愛於民,仁孝治民,所管轄臨淮縣路不拾遺,夜不閉戶,年年賦稅超額完成,在泗州內算是頭籌的縣府。若不是張連峰英年早逝,我吏部正欲提拔這樣的人才,列為天下百官的榜樣。”
李勳奇點了點頭,道:“有如此良臣,是百姓之福,國家之福啊,唉,可惜了。”
吏部尚書何望遠暗暗鬆口氣,連忙退了回去。這片刻功夫,他只覺得後背冒出一層冷汗。
隨後,李勳奇看向張浩然,鄭重道:“張浩然,你若為官,可要謹記你父親的深刻用意啊。”說完,他話題一轉,問道:“好了,現在可以給我說說你自認為自己是君子的理由了,朕很好奇。”
張浩然說道:“陛下,君子不妄動,動必有道,君子不徒語,語必有理,君子不苟求,求必有義,君子不虛行,行必有正。學生無大才,但這四點尚能做到。另者,君子博文強識而讓,敦善行而不怠,學生能拿得鄉試、會試榜首,也有信心拿下狀元頭名,這不是學生狂傲自大,而是博聞強識的結果,學生敢言自己是君子,這是我的自信。再加之,學生不以善小而不為,不以惡小而為之,我經常扶老奶奶過馬路,不非議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