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浩然抓走了萬雲,將他扔進監牢就不管不顧。為了讓萬三金吐出地稅,張浩然不得不做一次壞人,這叫壞人自有壞人磨,不然的話,一文銀子都別想徵求上來。
而且有萬家命案在前,張浩然完全不用擔心師出無名,即便是萬三金告到刺史杜長青那兒,張浩然也絲毫不懼。
當然了,也沒出張浩然所料,萬三金醒來後就急匆匆地去了刺史府。他就剩下一個兒子了,可不能再出差池,不然萬家就絕後了。
來到刺史府,萬三金遞上拜帖,將兒子被抓之事說明。杜長青正在府中喝茶,除了他,還有長史、司馬。
杜長青四十多歲,長臉細眼,面相陰沉,沒有文人的氣質,雖做了十幾年的刺史,但還是沒有完全改掉市井無賴的習氣。
杜長青將帖子放下,嗤笑一聲:“這個張浩然真是胡鬧,為了收地稅,竟然抓了萬三金的二兒子,距離期限還有五天,他就狗急跳牆了?”
“大人所言極是,這個張浩然自亂陣腳了,果然是嘴上無毛辦事不牢。”長史哈哈笑道。
一旁的司馬也說道:“大人,抓人收稅可是個大話題,稍加醞釀,便是一個大禍。張浩然初來乍到就幹出這等錯事,真是胡鬧。大人你看,要不要狠狠敲打敲打?”
杜長青喝了一口茶,輕笑道:“震兒真是小心,還寫信讓本官這個姑父對付張浩然,現在看來,無需本官親自動手,他就已經自找死路了。聽說這傢伙在京城出盡了風頭,深得陛下和紅鸞公主的寵愛,連秦王都對他刮目相看,結識了無數權貴,現在看來,應該都是訛傳。本官早就懷疑,一介窮儒,怎麼可能幹出那等大事。”
“大人所言極是,想必是世人看他中了三元及第,將他謠傳的厲害。”長史隨聲道。
杜長青道:“派司法參軍去吧,狠狠敲打一下張浩然!”
“是,大人!”長史恭敬回道。
萬三金沒有等太久,司法參軍顧俊才便大搖大擺走了出來。
聽說顧俊才要親自問責張浩然,萬三金大喜,忙陪著他坐上馬車,匆匆到了彭城縣衙。
作為掌議法斷刑的司法參軍,顧俊才這位判司可謂是春風得意,雖只是從七品的官員,但權力卻讓他在徐州境內耀武揚威,更何況還是杜長青的身邊人。
得知張浩然得罪了杜長青,身為心腹的顧俊才豈能放過張浩然呢?這次到來,他就準備好好打壓一下張浩然,讓他知道什麼是厲害。
來到衙門前,顧俊才下了馬車就朝衙門走去,門前看守的衙役看他一身淺綠色官府打扮,根本不敢阻攔,連忙跑進府內,去通知張浩然。
此時張浩然正在檢視全縣的經濟情況,忽見外面傳來喧譁聲,隨後便聽孫策叫道:“大人,州府衙門的司法參軍顧大人來了,正往這裡走。”
張浩然繼續看他的東西,隨口問道:“直接闖進來的?”
“是…是大人!”孫策猶豫了一下,說道。
張浩然嘴角一挑,道:“好了,我知道了。”
孫策一愣,又問:“那大人…”
張浩然道:“既然已經闖了進來,就讓他繼續闖吧。”
孫策撓了撓頭,左右沒辦法,便沒有說什麼。而這時,顧俊才已經領著萬三金穿過了走廊,來到了院子裡。
孫策忙迎了過去,恭敬叫道:“拜見顧大人!”
顧俊才這才停下腳步,打眼瞥向孫策,問道:“你家張大人呢?”
孫策道:“老爺正在屋內辦公。”
“好啊,本官親自前來,你家大人竟然蹲屋不出,真是不把本官放在眼中啊!好,很好!”顧俊才氣憤叫道,隨後冷哼一聲,一甩衣袖便來到了門前,隨手就將門推開,興沖沖地走了進來。
進了屋,顧俊才就看到張浩然端坐書桌前,神情淡漠,連掃他一眼都沒有掃。
“張大人,本官前來,你就是這等禮數嗎?”顧俊才冷笑道:“身為三元及第狀元,深得陛下信任委任為上縣縣令,我以為是知禮法懂規矩的青年才俊,如今看來,真是太失望了。”
張浩然頭也不抬,只是隨口問道:“你是何人?”
顧俊才怒道:“本官乃杜刺史手下顧俊才,負責一州司法職務!”
“啪!”
張浩然猛地將手中的檔案拍在桌子上,隨即抬起頭看著顧俊才,冷聲喝道:“從七品的司法參軍,硬闖本官的縣衙大堂,見到本官竟然指手畫腳尊卑不分,欺我彭城縣衙之尊嚴於何處!杜大人就是這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