園子裡走動,否則,真該躺在家裡喝小酒。”
“可不就是!我素來看不起那些小丫鬟們,年紀小小,就因為得了主子青眼,竟是比我們這些老輩人還體面……我呸,那個叫香兒的,還是外頭買來的呢,例錢卻高了我們好些。”高家的連連符合。
林家的探頭探腦瞧了瞧四周,又趕緊縮回來,小聲地賣弄道:“你這就不知道了吧……那香兒,二夫人這是為珠大爺準備的呢,只等著調、教妥當了,就往珠大爺屋裡送去。我聽說,二夫人特意合過她的八字,說是有子孫運……”
“又是給珠大爺的?嘖嘖,珠大奶奶也是可憐,嫁過來這些年就沒個訊息,這好容易有訊息了,竟然自己還跌了一跤,如今珠大爺病著,珠大奶奶也躺著……歹運喲!”
“哪裡是自己跌的,那是說出來迷惑外人的……分明就是二夫人推的!二夫人這招倒是不錯,我早看出來了,她就是不喜歡珠大奶奶這個兒媳,這摔沒了一個,等珠大爺中了舉人,她還能再迎一個進來!也好在珠大奶奶命大,如今雖然躺在床上了,但肚子裡的那塊肉還好好的呢!”林家的得意洋洋地說,“我家的和媚兒姨娘家的哥哥有幾分交情,這訊息一般人也探知不得。”
高家的看不慣林家的這般招搖,也忍不住抖了起來:“你也就知道這些!你可知道,如今外面的賭坊裡都在賭今年的會元是誰?”
“我要知道那個幹什麼?反正輪不到我們珠大爺,我聽說,他是被人從考場裡抬出來的呢,只怕這次……”
高家的瞧出林家的不屑一顧,趕緊又說:“咱們先不說珠大爺,只說如今外面最看重誰。這人說出來,嘿嘿,你也是認識的,可不就是當年的賈琳少爺!如今走在外面,那些達官貴人瞧見賈琳少爺,可都是點頭鞠躬叫一聲文瑾公子的!那派頭……嘖嘖,你是想象不出來的。別說會元了,只怕接下里的狀元也定是他的!我早就看出賈琳少爺是個好的了,想當初……這般那般……”
“可不是,二夫人還拘著賈琳少爺不讓他用功讀書,如今又拘著環三爺,可人家偏偏就是文曲星下凡,二夫人以前怠慢了他,如今可不就是報復在珠大爺身上了……只怕,珠大爺這次也是考不上的。”賈府的人總是這樣,好的時候就一味奉承,差的時候就落井下石,林家的聽高家的這麼一說,趕緊跟著把賈琳給誇上了天。
高家的也得意了起來,好像她和賈琳能扯上什麼關係似的,笑著說:“這還用你說,我把上個月剛到手的例錢都押上了,就賭賈琳少爺能來個三元及第!”
瞧著林家的一臉豔羨的模樣,高家的抖了抖自己肩膀上並不存在的灰塵,又說:“方跛腳家的那個小娘皮兒,你知道不?小時候叫丫蛋的那個。以前被送去了珠大爺院子裡做丫鬟,得了假歸家,就聽見她在那裡捏著嗓子裝了小姐派頭,說什麼‘我現在承蒙主子喜歡,給賜了名字叫添香,你們叫我添香就好了’,說完還要作勢扶一下頭上的金釵。後來,她不是行事太過張揚了,被調去了賈琳少爺的院子?她當時可是千方百計要調回來的,自甘下賤脫了衣服去勾引珠大爺才當上姨娘的……賈琳少爺剛離開府裡的時候,我就聽見方跛腳在那裡罵媳婦,說什麼,要不是你這個敗家娘們教養出了這麼個沒眼色的賠錢貨,如今她就是王府裡有品級的女官了,難道不比現在風光?嘿嘿,要我說,跟著賈琳少爺,她要是能生下一男半女,那府裡沒有女主人,不就能當得了整個後院了?再瞧瞧珠大爺,這身子弱得,能不能給女人播種還不一定呢!田裡不出息,可不一定是地不好哩,種子壞了,就是良田也白瞎!”高家的還掐著嗓子裝模作樣地學添香說話的聲音。
婆娘說起話來總是沒遮沒攔的,什麼渾話都敢說。說到興起的時候,兩個人還一起肆無忌憚地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好一會兒,林家的露出一口大黃牙,道:“二夫人這也是作孽呢,她當時要是有點成算,等賈琳少爺得了狀元,她身上的誥命日後定能高過大夫人去。如今,等著珠大爺給他掙誥命……我看,難喲!”
“珠大爺,你、你怎麼了!”假山外忽然傳來一個小廝的聲音。林家的和高家的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驚慌。兩個人雖然敢在背後編排主子的不是,那也是仗著這種天氣少有人在院子裡往來而已。但如果真被珠大爺給聽去了……林家的很拍了自己一巴掌,冷汗都下來了。高家的趕緊握住她的手,輕聲道:“別慌,咱、咱們可都是府裡的老人了,最、最多就挨幾大板子……”
假山外,賈珠一口氣差點沒喘上來,兩個小廝只顧著他,要把他往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