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再讓一些老牌的宗室或者大臣把這事兒上升到一個高度,這照樣就成了靖德帝的錯處。
無論是第一種情況,還是第二種情況,太上皇相信,憑著自己手裡的勢力,都能逼得靖德帝下罪己詔,到那個時候,他這個太上皇出來代理朝綱就理所當然了。
可以說,太上皇只是需要一個理由而已,至於這個理由是不是牽強附會,他一點都不在意。因為,等他以各種名目軟禁了靖德帝,就是再牽強的理由也能夠變得合理了。用一句不那麼恰當的話來說,太上皇這種行為就是做了婊、子還要立一個牌坊。至於這個牌坊是不是合法建築,這並不在他的考慮範圍內,只要有這麼一個東西在,能讓他的行為在史書的記載上變得正大光明瞭就可以了。
太上皇當初選了小七做皇帝,並非是因為他看重小七,不過是覺得小七聽話孝順,又沒什麼野心勢力而已。他本以為,只要抬舉了小七,他雖成了太上皇,但手裡的權利還是實打實的。只是,水澐隱忍了那麼多年,這一朝事成,他的勢力慢慢地浮到了水面上,又因為和太上皇政見不同,父子之間早就生了矛盾。或者說,只要太上皇不死,無論哪個兒子登基,時間久了,他都會看那個兒子像仇人一樣。
恩科一事,讓太上皇覺得小七已經慢慢不受自己控制了,他自然就厭棄了這個兒子。再加上,自從忠義這個老三給他進獻了一種奇藥,太上皇覺得自己又年輕了不少,那從未熄滅過的野心自然越燒越旺盛了,如今他還想著罷黜了靖德帝好自己重掌朝政呢。
這第二方則是劉太貴妃和忠義王。其實,這主意最開始還是忠義王想出來的。
劉太貴妃伺候了太上皇那麼多年,解語花可不是白做的,說話的時候提一分,藏九分,不動聲色地就慢慢引導著太上皇接受了這個主意——性子最是自大的太上皇還以為這盤棋從頭到尾都是他自己想出來的呢。
忠義和劉太貴妃就打著鷸蚌相爭漁翁得利的主意,就等著太上皇奪了靖德帝的權,他們好名正言順地上位。要知道,若是太上皇在代靖德帝打理朝綱的時候真正病重,那麼忠義就有機可乘了。更何況,忠義自靖德帝登基就開始準備,手裡也有了一股私兵。
這第三方自然就是從頭到尾旁觀了一切的靖德帝了。
賈琳每日守在府裡,該吃就吃,該喝就喝,該睡就睡,日子過得別提有多瀟灑了。等到放榜的時候,府裡的下僕都被拘著,並沒有讓人去看榜。大家都知道這些日子越演越烈的流言,還以為賈琳這種行為是自我放棄了,一時間,府裡的氣氛都低沉了不少。
全叔年紀大了,只是閒不住,因為秦恕是把他當親人看的,他在府裡的地位就有些超脫,不是總管勝似總管。已經快五月了,天氣好的日子,陽光還是不錯的,全叔就攤開了躺椅在院子裡曬太陽——這項曬太陽的運動就是因為賈琳而流行起來的——他住的地方和外面的巷子只隔開了一堵圍牆和一排樹。
全叔這個年紀了,因為早年辛苦,聽力退化了很多。他睡在躺椅上眯著眼睛,正睡得暈暈乎乎的,卻彷彿聽見了街市外面有動靜,不由得自言自語道:“今個兒莫非是個好日子?我怎麼依稀聽到外面有敲鑼打鼓的聲音?不對啊,杏林衚衕裡如今就住著咱們一戶?主子們可沒有要辦喜事的……哎呀,這莫不是琳少爺中了?”全叔狠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
果然是中了!
那報喜的隊伍也不知道是得了誰的吩咐,前頭四個人扛著一張上書三元及第的匾額,繞著京都的主要幹道轉了一大圈,所以直到了中午—都快下午了———才到了狀元郎的府上。敲鑼的人還好,那些吹號的,都快累得趴在地上了。
這也太高調,太拉仇恨了,我怎麼以前不知道靖德帝這個主子這般惡趣味啊……賈琳捂著臉,他忽然覺得自己很久以前誤上了賊船,如今就是知道了靖德帝的品性,這船還真下不來了。秦恕倒是一點都不覺得難堪,十分高興地打賞著所有來報喜的人。
瓊林宴設在十五日後——按理來說,不應該隔開這麼久的,但是靖德帝說了,十五日後正是個好日子,所以就這麼安排了。靖德帝登基以前,在禮部待了好些日子,如今禮部的人也算得上的他的嫡系。而禮部都沒有意見,這事兒就這麼定下了。
接下來的事情就像是照著劇本排好的一樣,瓊林宴還沒有開始,太上皇果然就稱了病。只是,還沒有等他拿賈琳的命格來說事,更沒有逼著靖德帝下罪己詔,他就真的一病不起了。但是,忠義王不知道太上皇這是真病啊,他還以為事情都在掌控之內呢,繼續讓人在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