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現在靖德帝忽然從賈琳口中聽到,這世間還是有些異人邪士的。若是真有人能下咒害了別人,那麼,今日受難的是周氏,明日受難的就會不會是他這個做皇帝的?做皇帝的,對於自己的生命財產安全還是萬分看重的。賈琳意會,趕緊說道:“臣已經命人去查探了,一旦查實,就立刻讓順天府尹去抓人!”
“不必這麼麻煩,傳朕旨意,這件事情直接交給順天府尹就是,調查之事也讓他們去做吧。”不是靖德帝瞧不起賈琳,但是賈琳手上才幾個有用的人呢?
賈琳又低頭謝恩。然後,他又主動提起,道:“皇上,這西北之事……您看,如今工匠們已經在路上了,若是軍中真有叛徒,那麼這彈藥啊、槍支啊等種種新型之物,日後就有可能洩露出去,到時候反而便宜了敵人。”賈琳一心要去西北的事情,其實可大可小。往小了說,那就是他的私心。但是往大了說,他完全可以厚著臉皮把事情往家國大義上牽扯。
想想原著中,賈探春日後還要遠嫁和親的,既然是要往外邦嫁公主,那就表示這仗是打輸了。當然,賈琳猜測,在原著中,少了他的蝴蝶翅膀,靖德帝一定也沒有這麼早即位,說不定那敗仗是因為宣正帝不願意揹負窮兵黜武的名聲,不願意下死勁地把敵人往死裡揍,才造成的。可是,如今雖然情況大好,但誰知道為了讓賈探春能遵循原著遠嫁,這個世界的自我意識會不會弄出什麼奇怪的東西來。
賈琳知道,靖德帝是個奸商,和他談事情,你就必須要開出讓他滿意的籌碼,來,便又道:“皇上,若是能查出軍中究竟是何人在與蠻人勾結……”你清理世家的理由就有了現成的了,當然這後一句話,賈琳沒有放在明面上說,意思卻已經到了。如今,靖德帝雖然已經坐穩皇帝,但是對於根深蒂固的世家,他依然不能大張旗鼓地清理他們。一來,也是怕世家狗急了跳牆,二來是沒有一個好的理由,三來則是靖德帝在這事上必須求穩,畢竟因為太上皇連著幾十年的縱容,世家和朝堂牽扯太深了。而此刻,賈琳就給出了一個理由,勾連蠻人背叛朝廷,這個罪名足夠靖德帝操作的了。
“臣既然已經被皇上調去了戶部,自然是要盡一儘自己的綿薄之力的,這糧草……不如讓臣對對帳。”賈琳又丟出一個籌碼。糧草從來都不會完整地到了士兵手裡,總會在一道道關卡上被剝削掉一些,就是政治清明,也不過是少被貪汙一些而已。如今,賈琳主動去攬這個爛攤子,靖德帝果然心動了。
不是說靖德帝不關心秦恕,只是在他這個位置,他總會多想一點。再說,對於鬼神之事,靖德帝多多少少還是將信將疑的,這若是秦恕最終沒有事情,總不能叫賈琳白跑一趟吧?而現在,既然賈琳身上也有了任務,無論秦恕那裡狀況如何,賈琳都算是被物盡其用了。
待到賈琳起身的時候,靖德帝瞧見他滿頭滿臉都是汗,而他的左腳有些不正常地蜷曲著。靖德帝又忍不住皺了皺眉:“你在家休息了好些日子,那點小傷按理來說應該是早就好了……莫非,你也被人下咒了?”
賈琳苦笑了一下,道:“許是真有那個可能。”他其實自己越來越能感覺到,這種疼痛彷彿是加註在靈魂之上的,倒不像是尋常身體受傷了似的。但是這種感覺真不好用言語來形容。
靖德帝叫人搬了椅子來給賈琳坐下,道:“既然是你和府上的老夫人同時出事,且症狀都有些詭異,這事兒八成就該是你原先的嫡母弄出來的了!她一個內宅婦人是如何弄出這等事情來的?莫非這裡面真有什麼妖法?”
其實早在想到賈探春要遠嫁的時候,賈琳就想到了這一點,所以他毫無心理負擔地出賣了賈府,道:“這些內宅之事,都是女人間的玩意兒,臣實在不知,不過,那府中的二少爺出生的時候,的的確確是含著一塊玉石而生的。都說他是有大福氣的,連名字都取的和自己的親、堂兄弟不一樣。”
賈琳這話說得其實有點技巧,“都是女人間的玩意兒”,那麼若是王夫人這個做母親的邪乎,那賈元春這個做女兒的也該學了幾分。如今,賈元春還在宮裡住著呢,賈琳摸不著靖德帝的心思,多多少少有些不放心,總是忍不住在言辭上試探一下。
靖德帝是什麼人,竟然真的聽懂了。他似笑非笑地看了賈琳一眼,道:“最難消受美人恩,這宮裡可沒有賈女官,只有一個原本叫抱琴的,她如今是太上皇身邊的大宮女。”賈元春究竟是如何走到這一步的,暫且不提,但靖德帝的確是對她沒什麼心思。
“含玉而生,的確有些稀奇。朕在揚州的人還傳來了一個有趣的訊息,說是林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