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手,笑道,“五十兩,這奴就是夫人您的了!”
未等我說話,底下看了許久熱鬧的人便鬨笑起來:“五十兩?!就這個除了能給人玩玩毫無用處的奴隸,還值五十兩那麼多?!”
我聞言迅速瞥了一眼藍,手腳解開後的他好像在享受這份難得的自由,伸著腿坐在地上,遙遙望著遠方,對別人侮辱的言語無半分反應。
順著他的目光望去,一抹遠山無蒂,孤雁劃空飛過。
大雁成雙,何以留單?
牙郎以為我遲疑,忙道:“三十兩不能少了!”
他抓起藍的手臂道:“這手端水端飯的力氣還是有的。”
復又踢了踢藍伸直的腿,急急道:“這腿走路也是不成問題,多養些時日,快走也成!”
他還想說什麼,阿蠻已經一把銀票甩過去,淡淡道:“你們揀到他的時候,他身上帶著什麼東西我也一併買下。”
那牙郎愣了一下,忙否認:“哪裡是撿的?!這是我們……我們……”
“這與我無關,只要你把他的東西賣給我就行了。”阿蠻打斷牙郎的話,帶著些許不耐。
……
其實,也沒什麼東西。
只有一塊玉,本是質地上好的暖玉,卻因為那拙劣的手刻字而變得廉價了許多。
那是一個臻字。
不算工整的刻在玉的一角,毫無美感可言。
下面的流蘇穗子也因為歷經風雨而變得破舊髒亂。
可我卻知道,這個難看的字,是我的筆跡。
馬車隆隆前行,阿蠻主動到外面與車伕一同駕車。
車廂內,換了一身衣服的藍靜靜坐在一邊,時而望天,時而看我。
我不知道他是否從來都是這個樣子,不言不語仿若涅槃。
靜到讓人忽略他的存在。
“我們是認識的!對不對?”我卻無法不激動,過去忘掉的一切,很可能被揭開。
他看著我,突然收斂了下顎,低頭道:“嗯。”
果然!欣喜湧來,卻即刻被另一種情緒覆蓋,我握著手中的暖玉,上面的臻字是那麼清晰,這代表了什麼?
我們的關係,很可能不一般。
可是,我現在依舊是阿蠻的娘子。我現在喜歡的人,是阿蠻。
藍的目光也落在那暖玉上,像是知道了我所想,他摸了摸右臂奴印的位置,開口道:“我本是小姐府上的下等奴隸,後被老爺賞識做了小姐的護衛,因為救過小姐一次,小姐才賞了這塊玉給我。”
我暗暗舒了口氣,心情頓時開朗,連連問道:“我是不是應該叫臻兒?你救過我?什麼時候怎麼救得?你全名是什麼?”
他再次凝神看我,突然伸手道:“小姐請把這塊玉還我。”
“哦。”我呆呆伸手,暖玉放到他手中時,不小心觸了他的手指。
徹骨的涼。
我迅速縮了手,喃喃道:“你的手好冰!”
他的神情因為這句話而微微波動,似是帶著痛,細看,卻又好像並沒有。
“我是叫臻兒嗎?”雖然這個曾經的護衛態度有些冷漠,可我並不想放棄難得了解自己的機會。
他不再看我,專心盯著手中的玉,淡淡道:“……是。”
“你全名是什麼?”
“……藍,”他細細喘了口氣,握著暖玉的手指驀地收緊,“若溪。”
“若溪?!”我驚喜地睜大眼睛,重複道,“是若溪?!”
他疏忽抬頭,眼中迅速劃過一抹亮色,眸若月華。
我嘻嘻笑著道:“君似畔之槢,妾若溪之水,槢之長伴,溪便長流。是這個若溪嗎?哈哈,你知道嗎?我因為這首詩,給自己取名叫小溪呢!”
那抹光漸漸漸漸黯淡下去,他愣愣看了我半晌,垂了眼簾道:“是……”
馬車外傳來阿貧特有的恩啊聲。
我跳起來,身子探到車廂窗外,伸手去夠阿貧的腦袋。
馬車卻在這時突然顛簸起來。
“當心!”
“嘭!”
我詫異回頭,卻見藍若溪朝著我的方向趴在車廂底部,膝蓋跪地,手指拉著我的裙角,姿勢堪稱怪異。
我忙把他扶起來:“我沒事的,還是你自己當心點!”
他垂了頭,居然嗤笑了一聲,聲音卻冷了下來:“好。”
“啊嗯~~~~”
阿貧這頭壞驢調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