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安靜了一會兒的承歡,又開始掙扎嗚咽起來。
我忙起身抱緊了他,手心揉搓著他的背脊,輕聲哄著:“沒事了,別怕,別怕……”
在我的不斷安撫下,承歡慢慢鬆懈了下來,身體像是汲取溫暖般靠近了我,貓一樣輕輕蹭著。
我無聲笑了笑,伸手摸了摸他的頭髮。
“娘……娘……”他低低呢喃著,唇角掛上了安心的微笑。
心猛地一沉,我僵住了手指,再也笑不出來。
承歡啊,你可不可以不要那麼在意她?
只要有扶蘇就夠了,你不是說過嗎?
距離夜府還有不到一日的腳程,我與承歡同樣輾轉反側、坐立不安。
我在掙扎猶豫,到底要不要告訴承歡,他的母親其實不是他想象的那樣。她有可能會狠狠傷害他。
我不願意承歡再受到任何打擊。
可我開不了口。
我看他將頭髮梳理的一絲不苟,我看他一遍遍整理自己的衣領,我看他神經質地擦著靴上的細小浮塵,我看他對著銅鏡不滿意自己削尖的下巴。
我無法開口潑他的冷水。
“下巴這麼尖,顯得太瘦了,是不是?”他皺起眉,挑剔地看著鏡中的自己,“她會以為我過得不好呢……呼……”
“糟了!”他突然猛地將銅鏡拍在桌子上,痛苦道,“眼睛!我的眼睛!”
“眼睛?!”我嚇壞了,將正在吃的水果拋得老遠,急三火四衝過去,捧著他的臉,“眼睛?!你的眼睛怎麼了?!看不見了嗎?!”
他愣愣看著我,漂亮的桃花眼忽閃了一下:“我的眼睛……是綠色的,你看到了嗎?”
廢話!你當我色盲啊?!
一把將他的腦袋推開,我彎著腰趴到椅子上,哀嘆道:“是啊是啊,我看到了。”
“那怎麼辦?”他憂心忡忡。
“什麼怎麼辦?”我皺著臉。
“她認不出我怎麼辦?”承歡苦著臉,憂鬱道,“我小時候,眼睛是黑色的,現在變成綠的,怎麼見人?”
我有些鬱悶,怎麼從沒見過你因為我患得患失啊?!
居然還沒臉見人了?!之前頂著一對攝魂眼四處勾勾搭搭的人是誰?!敢情你之前見得都不算是人唄?
真討厭!我憤憤哼了一聲,扭過頭去:“做孃的若是認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