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埋在我頸間低聲哀求著:“不要走……我都聽你的……會收起脾氣,會學著與人相處……不要走,好嗎?”
心底哀嘆一聲:承歡說的對,我的心太軟,人又濫情。
輕撫緊緊攥住我的手指,我歪頭碰了碰東丹晗玥涼涼的髮絲:“委屈嗎?晗玥?”
“不……”他將我擁的更緊,輕聲呢喃,“我喜歡你……”
江湖上的事,因為與月奴掛鉤,我便時常留意。
多數是葬月宮又血洗了哪個門派,引起了哪些軒然大波。
而葬月宮的宮主更是被渲染得幾乎邪魔化,白髮千丈有餘,據見過的人所說,其容貌冠絕整個武林。但其為人太過兇殘冷血,且陰鬱無常,常因一句話奪人性命,殺人也只在彈指間。
一時間,葬月的名字無人不知,幾乎到了令人聞風喪膽的地步。
忽的想起月奴曾經在御澤園說過,他出生的時候,正是塑月,也稱葬月。
想到這裡,我恨不得抽自己兩巴掌。
當日在那葬月宮,他親口對我說:“葬月,這是我的名字……”
那時,他一定期盼著我會因此而聯想到他的身份,可我當時居然完全沒有想到!
塑月、葬月、月奴,分明是同一個意思……
很多事就這樣一錯再錯,終究是無法回頭了。
儘管若溪哥是正夫,但他一心繫在我的身上,又忙於酒坊之事。對於其他人其他事難免會有疏忽。
倒是承歡,為人八面玲瓏,家裡家外的矛盾多被他輕易化解。我的日子也就舒心得多。
其實很多事只是壓在心底不說罷了,比如承歡的母親,我知道,他終有一天是要去面對的。
再比如極樂的師傅,雲逸去世的訊息,我一直沒有告訴極樂。
日子就這樣如流水般過去,轉眼,又是一年除夕夜。
總覺得望舒谷才是我們真正的家,所以每逢過節,總是要全家回來相聚。
以前的三兩間小茅屋已經被推了重建,新的甄府既大氣又具有田園的清新,雖然很多工程仍在在修繕中,但大家都已經挑了自己喜歡的房間,房前的植物花草也漸漸充滿了個人的風格。
“主人……”極樂捧著一小壇酒跑過來,杏眼閃閃發亮,“今晚是除夕夜,極樂可不可以喝一點?”
挑眉,抬頭看了看將我攬在懷裡的阿蠻:“阿蠻你說呢?”
阿蠻低頭看看我,又看了看極樂期待的眼睛,輕聲道:“喝……高興……”
“哦!阿蠻哥最好了!”極樂歡呼一聲,甩著馬尾歡跳過去,“我要與承歡哥拼酒,都說他千杯不醉,我可不信!今天我就要把承歡哥喝趴下!”
承歡正與藍若溪靠在一邊相談甚歡,聞言抬眉微笑:“極樂,你可是好大的口氣!”
清兒跟豔兒也舉著酒罈晃過去,異口同聲道:“今兒個,咱們就合夥灌倒這千杯不醉!”
極樂高聲歡呼。
承歡苦笑著搖搖頭:“若溪,你可要幫幫我!”
“極樂!”我忙勒緊韁繩,防止這傢伙得意忘形,“可不許喝醉!不然,再也沒有酒喝!”
“知道知道!”極樂不耐揮了揮手,回頭眉飛色舞道,“主人你就放心!”
我撇撇嘴,倒回阿蠻懷裡,算了,由他。
手中的指尖微微動了一動,我更握緊了些,回頭道:“晗玥,晚飯也不見你多吃,不合胃口嗎?”
東丹晗玥倚身在竹椅中,正望著承歡他們幾個出神,聞言一愣,淡笑道:“沒有……”
燭火通明跳躍。
小桃泡了茶遞過來,低聲與我道:“二官人怕是睏倦了,我見他打了幾個呵欠。”
我忙回頭,果然見阿蠻正有一搭沒一搭地點著腦袋,看我的眼神也是朦朧晦澀。
那邊的幾個人喝得正歡,尤其是極樂,叫喚聲比誰都要大。時不時從人群中竄出頭來,遠看已是滿臉通紅。
我拍拍阿蠻的臉,柔聲道:“咱們回房睡去!”
阿蠻搖了搖頭,倦眼乜斜:“守歲……”
“不守了不守了……”從阿蠻懷裡拱出來,我回頭對東丹晗玥道,“咱們扶你哥回去休息。”
一路將昏昏欲睡的阿蠻攙回房間,掖好了被角正欲離開。
阿蠻突然含糊出聲,他望著東丹晗玥:“晗玥,你別怕,父皇是不會怪罪的。”
東丹晗玥一愣,緩緩俯□子,沉吟片刻,方才出口:“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