歡的聲音警覺起來,透出些許冰冷的鋒芒。
呼啦一聲,床幔被一下掀起來,楚歌挺拔的身軀倏忽立在床前。
屋內有很長一段時間的靜默,我焦急朝裡面看去,卻只能看到楚歌披著大氅的背影。
“呵!”承歡的聲音,“楚歌?”
楚歌的口氣帶著怪異的冰冷:“是我。”
“深更半夜,不知楚大將軍有何貴幹?”承歡開始了一貫的慢條斯理,有禮卻疏遠。
楚歌的身影動了動,大氅褪了下去,掛在床頭架上:“有話問你。”
“如大將軍所見,承歡已經脫衣睡下,有什麼事明天再說,可以嗎?”雖說是詢問句,語氣卻是不容置疑。
然而楚歌並未因此打退堂鼓,我眼睜睜看著他沿床邊坐了下去,心中有些擔憂,還帶著些莫名其妙的酸意。
這個楚歌,不會有什麼問題?說話怪怪的。
索性將窗戶眼兒弄得大了些,我打定主意,再數二百個數,楚歌若是再不出來,我就直接闖進去!
承歡的聲音更冷了:“麻煩您……”
我只看到楚歌的胳膊動了一下,承歡便忽的沒了動靜。
太詭異了!不行!我得進去看看!我尊重你是英雄,可也容不得你如此隨便!有什麼話當著我的面問!
我站起來,剛想轉身,肩膀上便突然搭了隻手!
條件反射地反手按住,接著狠狠一擰!
我跟著轉過頭來,思維有一瞬間的恍惚。
白衣似火,同樣顏色的耳墜子嬌豔欲滴。
火狐狸毛領柔柔環在頸脖,襯得小臉美豔而明媚。
雖然,此時有些呲牙咧嘴。
“放手!”一聲嬌叱驚得我匆忙鬆了手。
趕緊回頭從窗眼兒望去,好在屋內的兩個人依舊沒什麼大的動作。
“你居然偷窺!”蘇思暮絕對是故意的,聲音又大又尖銳。
我急忙伸手捂住她的唇,連拖帶拽將她扯到遠處。
“你怎麼會來這裡?”鬆開了對她的牽制,我退後一步打量她。
這其實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面,我看著她,越發覺得熟悉。
我們也許真的,很相似。
她也抬著下巴高傲得打量我,完了不屑地哧了一聲,挑著眉毛道:“不過如此!”
我撓撓髮髻,其實很不想理會這種幼稚的挑釁。
卻不知抱了什麼心態,居然扁扁嘴道:“彼此彼此!”
她瞪了我一眼,一扭身子:“哼!”
我也抱起手臂,吊著眼睛:“哼!”
如果我是贏家,我還可以大度的原諒你的無禮。可是現在,月奴都已經是你的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承認,這就是我的不平衡心態。
寬容我會,可此刻,我就想辣一些!
她又轉過來,啪的一聲抽出精緻的小馬鞭,隔空指著我,橫眉立眼:“你!”
我一愣,隨即摸向腰間,沮喪發現,除了腰帶什麼也沒有。
急中生智,我匆匆伸出中指,狠狠豎起:“你什麼你?!凸!”
秀氣的眉毛慢慢擰了起來,她收起鞭子,惡狠狠盯著我:“什麼意思?!”
我看著她一直居高不下的下巴,慢悠悠轉移了視線,看向天邊淡黃色的月亮:“哼……”
大概沒人敢如此無視她,蘇思暮氣得胸口一起一伏,脖子上的毛領也跟著抖著。
我以為她定要發作,眼角暗中提防著她的鞭子,同時恨恨想著:她若是先動手,就別怪我不客氣!
孰知她竟慢慢平靜下來,聲音雖然冰冷卻已經算不上是挑釁:“別以為我不知道,你根本不是什麼華容。”
心裡驚訝,卻也不動聲色,我冷冷道:“你有什麼證據證明我不是?”
她轉過來面對我:“我是從月奴那裡知道的,這算得上是證據嗎?”
像被人迎頭抽了一鞭子,我恍惚了一下,心酸地想:原來他們已經相知相許到了如此地步。
又不由得憤憤起來,做什麼要在她面前說起我?!我是誰跟你有什麼關係!
像是扳回了一局,蘇思暮的臉色又明亮起來,同時大度道:“算了,你是誰都與我無關。我也沒心情告知母后。今天來,我只是迫不及待想知道,你是不是還有一個名字叫臻兒?”
好啊!用不用把我的祖宗八代都翻出來告訴她?!
我冷笑,看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