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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早已血跡斑斑,被撕扯成一條一條。

“我有請老獵人看過,這是被野獸利爪撕爛的。”雪琦的聲音自身後傳來。

“在哪裡找到的?”唐紫真不信,她不敢相信,卻又不得不相信眼前這衣物的確是蝶起的,而一旁,還有一雙同樣繡著蘭花的繡花鞋,這鞋,這世上不會再有第二雙,由不得她不信。

“齊安山的山崖下。”雪琦頓了頓,接著道,“青衣衛在山崖邊發現了這繡花鞋,這才一路攀下崖底,在崖底找到這件披風,和大灘的血跡。而這崖底正是野獸出沒的地方。”

“再找,無論如何,我要見到人。”唐紫真發現,自己第一次無法說出那些殘忍的字眼,無論希望多渺茫,她都無法相信,那個昨夜還在她身下笑的嫵媚的男人,今日卻已陰陽相隔。

“是。”雪琦應道,她理解老大的心情,交待下去。

唐紫真捧著那件披風和繡花鞋向三樓走去,她那冷硬的表情,讓雪琦等人不知要如何勸慰,只能留她一人獨處。

君怡轉身出去,吩咐人將仍然高懸的紅綢和喜字摘下,也默默地回到廳中,整個青衣幫都籠罩在層層烏雲密佈之中。

*** ***

室內一片昏暗,唐紫真獨自窩在沙發上,懷裡抱著蝶起那碎裂的披風和那隻繡花鞋,無法剋制心底的悲慼,淚水不由肆意而下。

她有多久不曾流過淚,她已經不記得了,可是,此刻心中的悲痛似乎也只有淚水方能沖刷。

蝶起,為什麼?為什麼要走?唐紫真此刻覺得萬分的疲憊,她努力的發展青衣幫,只是想在這亂世求一份平安,一份可以讓兩人廝守的平安。

可如今,這一切似乎失去了原有的意義,那麼,這世上,還有什麼值得她留戀。

唐紫真怔怔地坐在這黑暗中,不言不語不動,腦中一片空白,只有淚水無法停歇地默默流淌。

她第一次動心,第一次愛上一個男人,第一次想要為了一個男人而安定,第一次覺得和一個人廝守一生不是不可能的事。

卻也是第一次嚐到了這種痛徹心扉的感覺,第一次知道,失去原來可以這麼痛。

第一聲雞鳴聲響起,沙發中的唐紫真微微動了動,緩緩攤開一直緊握的左手,一片猩紅中,一抹翠綠的蝴蝶靜靜而臥。

蝶起?為何要走?既然離開,為何還要留下它,孤單一隻?

唐紫真知道這蝴蝶耳飾是蝶起最重要的貼身之物,好好的一對兒,為何此刻會勞燕分飛?

耳飾刺破了她的手掌,她卻渾然未覺,只是怔怔地凝視著染血的翠綠蝴蝶,好像又看見在陽光下淺笑的蝶起。

唐紫真苦笑了一下,縱然滿心悲傷,哀徹無比,可是,她知道,人,還是要活下去;路,還是會走下去;只是,她缺失的心卻永遠也無法彌補了。

唐紫真將懷中的披風一根根地捋順,平鋪在茶几上,再將繡花鞋放在一旁,有些不穩地起身。

方走下樓梯,就看見坐在樓梯上的扶柳和君怡、倚在牆邊的雪琦和麻雀。

“老大。”

“幫主。”

雪琦、君怡、麻雀和扶柳四人站起身,面對一臉蒼白的唐紫真;眼中的憂色濃濃。

“扶柳,上來。”唐紫真的心因她們的關心微微回暖,可滿心的疲累讓她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喚了扶柳。

“哦,好。”扶柳與其他三人對視了一下,跟著唐紫真上了樓,房中的昏暗讓扶柳眯起了眼。

“幫我戴上這個。”唐紫真展開手掌,血染的蝴蝶棲息在她白皙的掌中。

“幫主,你的手。”扶柳眼中卻無法忽略她滿手的殷紅。

唐紫真不語,只是定定地凝視著手中的蝴蝶。

“好。”扶柳無奈地應道,這蝴蝶,他見過,陪著蝶起住在狼毒花客棧時,他總是見蝶起拿著這兩隻蝴蝶摩挲著,如今,只剩一隻。

扶柳轉身下樓,不一會兒便端了托盤上來,身後是替他掌燈的麻雀。

一向嘰嘰喳喳的麻雀此刻難得的安靜,只是一雙憂心的眼不時地看向靜坐不語的唐紫真。

“幫主。”扶柳準備好一切,示意唐紫真可以開始了。

唐紫真指指自己的左耳,扶柳明瞭的點點頭,先是將銀針穿好用酒泡過的紅線,再將銀針放在火上燒烤後,開始用黃豆揉著她的耳垂。

直到耳垂處變得單薄,扶柳這才用銀針穿過,將紅線留在耳洞中,最後將茶葉梗插入唐紫真的耳洞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