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裡站著七八個人,如果不仔細觀察,不容易察覺地到。
氣氛,壓抑到了極點。偏偏房間中主要的兩個人,一個悠閒的作畫,一個閒適地看畫。
顧靖南袖子挽起,端起茶,輕抿了一口,目光再度落到中年男人正在勾勒的畫紙上。
這裡的建築明明是仿古的,可眼前中年男人的畫,卻畫的是油畫,獨具西方特色的油畫……
顧卓嵐不久之後也走了進來,看到這一幕,愣了一下,卻也一句話沒說,恭敬地站在門口,目光落到坐著地兩人身上,時間一分一秒過去,油畫中落上最後一筆,中年男人才轉過身來。
詫異只在眼眸中停留了一刻,顧靖南眸色深深,看著面前似笑非笑的中年男人。中年男人亦是神色淡淡地看著顧靖南,氣氛一時間壓抑窒息到了極點,兩人誰都沒有說話,卻沒有任何一個人敢靠近。
過了許久,顧靖南才將茶杯放到矮桌上,而後徐徐抬眸,“絲條垂珠,丹榮吐綠。芙蓉的清麗,在油畫中也別有一番風情!”
中年男人一愣,眸光看向門口的畫廊主人,畫廊主人連忙走過來,恭敬地將畫收走,泡了一壺新茶,屏著呼吸給兩人添上。
“我原以為,你第一句會問她的安危!”中年男人手指輕撫著玉扳指上的麒麟,語氣中迸發出一股冷意。
“這所有的事,都與她無關,放了她,我來承擔!畢竟,您也只是想向我一人報仇而已!”顧靖南挑眉,手指摩挲著茶杯的杯沿,語氣依舊淡然,眼底卻染上了一抹陰霾。
中年男人眼波輕閃,上好的茶杯在掌中碎裂,茶水濺了一身,面色驟然轉冷,“報仇?我只是向來不喜歡挑戰我的人,而我厭惡的人,也絕對不能活在世上!”
這些年,做了這麼多事,他從來沒有解釋過什麼,此時,卻莫名地解釋出口,頓時,看向顧靖南眼中的殺意更甚。
顧靖南絲毫不懼,凝了他一眼,才不疾不徐地說道:“貴家族崇尚隱秘低調,如果不是為了嚴愛薇而報復我,又何至於這麼大張旗鼓,在a城搞出這麼大的動靜?如果只是為了殺一個厭惡的人,又何至於……讓你宋家傾巢出動?”
247阿南,快救我出去!
門口的顧卓嵐聽到顧靖南的話,一愣。
宋家?沒想到顧靖南已經查出來了,可就算是查出來又能怎麼樣?現在,不早已勝負分明瞭嗎?
如果放在以往,宋家還暫時不敢去動顧家,這也是即便知道唐淺還活著,回了a城,他們卻遲遲沒有動手的原因!
可現在,正是動手的好機會,怪就怪顧靖南為了一個女人,輸了全盤。
五年前遊輪爆炸那件事,顧靖南的樣子,顧家哪個人沒震驚到?整天酗酒,房門不出,腿傷也不去治療,彷彿失了魂一般,那時候顧老爺子心痛失望至極,他欣喜若狂,以為顧氏終究還是會到他手中,卻沒想到,三個多月後,他不聲不響的重回了顧氏,沒到半個月,自己就被趕出家門,顧靖南之後的手段,更是凌厲狠辣。
卻沒想到,那個唐淺竟然還活著,且和崔家還有了關聯,崔翊白和顧靖南兩人為了爭這個女人大打出手,顧家失去了沈家韓家這兩個左膀右臂,再加上和崔家生了間隙,正孤立無援的時候,正是他出手的好時機。他在日本臥薪嚐膽,等的就是這麼一天。
他急忙聯絡了宋先生,果然,得到了他的鼎力相助,打通了各個關卡,才讓顧氏這般孤立無援,再加上唐淺在他們手中,顧靖南這次恐怕真是要永不翻身了!
沒了顧氏,弱點還被他們抓到手中,饒是他再聰明厲害,現如今想弄死他,也不過就像是捏死一隻螞蟻那麼容易。
見對方沉默了許久,顧靖南才擰眉開口。“你報復我,可以理解,可雅芙難道不是你的女兒?”
眼前的這個男人,宋鎮遠,在二十九年前和嚴愛薇相識,而雅芙,現年二十八歲,時間,正好吻合。
即是親生女兒,又為什麼做出下藥這種事?
宋鎮遠鷹隼的眸光在顧靖南臉上走過,聲音帶著一抹冷意,“合同簽了,我立刻放了那個丫頭!”
宋鎮遠的話音剛落,顧卓嵐就拿著合同走了過來,放到了顧靖南面前的矮桌上,原本是想用丟的,可宋鎮遠在面前,他就必須要紆尊降貴的給顧靖南放過去。
顧靖南眼皮都沒有抬一下,“顧氏已經是你們的囊中之物,又何必要這麼大費周章將我趕出顧氏?顧氏沒有我,必定是一片散沙!”
顧卓嵐聽顧靖南這麼說,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