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人。他的骨架很大,手腕如同老林子裡三五年的樹般粗細,仔細看才會發現他的掌中和膝蓋上全是老繭。他身上的每一寸肌肉都異常滿飽,渾身的線條充滿了力量美,與那座傳世文明的“擲鐵餅者”的雕塑相比有過之而無不及。偏偏他又生得一張俊異非凡的臉,刀子刻出出般的線條,鼻樑筆挺,眉如飛劍,只是那眼神中時不時露出的困惑與愚鈍破壞了整體美,卻也猶如缺了一臂的維納斯雕像。
狼,站著不過及人的膝蓋,它身邊的同伴太過於高大,倒突顯得這頭渾身灰得發白的狼身軀偏小。它也的確不及一般的狼體格大,至少在李雲道看來,它比雪原上的狼起碼小了一圈。狼一直盯著籠外的形象猥瑣的中年男人,那男人不耐煩地拿鞭子在鐵籠子上抽了兩下,籠子發出陣陣咣咣的聲音,它才掉轉腦袋,將注意力轉向對面如人熊般高大威猛的對手。
主持人已經在發出截止下注的倒計時間聲,“三、二、一”。電腦控制的隔籠鐵門轟然開啟。不用馴狗師招呼,那頭威風凜凜的高加索之王“安德伊諾夫”已經緩緩自動走到擂臺中間,死死盯著對面的兩個陌生對手,宛如一心庇護自己皇位的王。
那人狼組合卻紋絲不動,籠外的猥瑣男急了,拼命用鞭子抽著鐵籠,只能象徵xìng地威脅一番,卻絲毫不敢拿那套馬杆去催促。可是任憑那猥瑣男在籠外愁白了頭髮,這對“兄弟組合”就是對他不理不睬。
場內觀眾的呼聲越來越大,特別是那些在“人狼組合”身上下了重注的人,更是急得站起身,其中一個胖子往空中揮著拳頭:“你***出來啊,cāo,老子壓了三千萬在你們身上……”
顧小西聽得真切,嘴巴張成個“o”型:“這……這人沒毛病吧?三千萬啊……他怎麼敢一口氣就押這麼多錢?”
王小北撇撇嘴道:“三千萬對他們來說也就是小打小鬧。”
顧小西皺眉道:“有錢人雖然多,可是福布斯富貴榜和胡潤排行榜上也沒見有這麼多人呀?”
李雲道笑道:“在中國,福布期就是個笑話,胡潤就更不靠譜了,你說一個在國外都混不下去的老外跑到中國來排什麼富貴榜,能有多少含金量?我估計充其量就是哄哄小媒體和小老百姓,再則就是打打‘秋風’,那些真不願上榜的有錢人海了去了,每年給你撒個小兩百萬也夠他在忽悠一陣子了。再說他也沒啥子成本,頂多弄些媒體記者來發發車馬費,再打點小廣告,其實廣告都不用他,騙子成了名人,自然有那些傻不溜秋的媒體跑出來幫你作宣傳。”
王小北也道:“有錢人海了去了,西西,你啥時候見過大院裡頭有人上榜的?那些個東床快婿之類的,哪個不比宗家王家有錢,人家那是不願意,要低調,不然單是四九城圈子裡的名單拉出來,能排一條長安街。”
李雲道突然道:“看,好戲要開始了。”
果然,一直在隔籠中不肯動彈的人狼組合在那狼發出一聲輕輕的響鼻後竟緩緩走出鐵籠,一出隔籠子,那狼就蹲在隔籠門口不動了,那個叫“力”的年輕男子卻一步一步走向坐在場地正中的高加索之王。
“咦,怎麼回事?”王小北愣住了一下,自言自語道,“難道不是二對一?”
李雲道笑了笑:“你仔細看看那頭狼。”
王小北恨不得拿只放大鏡來好好研究一番,饒是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看了,還是沒看出有什麼特別之處:“好像還不如一般的鬥犬。”
李雲道點頭:“是不如,如果讓它跟高加索單挑,絕對是被秒殺的下場。”
“啊?”王小北大吃一驚。
李雲道接著低聲道:“這不是狼。”
“什麼?不可能吧,下注器上的資料寫的是狼,而且看著跟狼差別不大啊,剛剛鏡頭你也看了呀,這傢伙兇猛著呢。更何況,這場子,沒必要弄這種騙你的把戲。”
李雲道搖頭:“我估計這鬥狗場裡沒人認得出來,這是狽,‘狼狽為jiān’的狽。”傳說中的狽前腿短小,不能行走,得有狼揹著才能前進,但狽的智商頗高,大大超過了狼和狐狸,所以才有“狼狽為jiān”一說。狽是傳說中的一種野獸,別說城裡人鮮到這種戰鬥力不強但智商變態的東西,就是山裡人一輩子也不定能見一次,主要還是這傢伙智商太高了,幾乎有種能嗅到危險的天生本領。
王小北大吃一驚,顯然被這個答案大大出乎他的意料,又有些不太敢相信:“你確定真是狽這玩意兒?說實話,我真看不出什麼區別,跟電視裡臺放的狼差不多,如果不是這裡頭資料寫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