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瞪了他一眼,嚇得白小熊又不敢說話了。
轉向小娃娃的時候,老爺子卻又笑得慈眉善目:“小娃娃,我問你,你叫什麼名字,家裡都有誰啊?”
小娃娃打個佛謁才道:“老爺爺,我叫十力嘉措,之前大師父帶著我們一起住在山上的廟裡,家裡有大師父,弓角哥,徽猷哥,雲道哥,還有老末。”
李雲道這些年的機遇老爺子還是派了人去打探清楚了,但從來沒聽說過什麼“老末”,所以奇道:“老末是誰?”
“老末是大師父以前騎著雲遊四海的老驢,現在大師父又騎著它雲遊去了。”
王家老爺子微微一點頭:“是它啊,它還活得好好的?”
老爺子這一問,倒是把一旁的白小熊給嚇愣了:老首長認識一頭驢?
十道想了想道:“老末活得很好,大師父說它再活個幾十年應該沒問題。”
老爺子聞言,長笑道:“哈哈哈,想不到,一別六十年,那老神仙跟老驢倒活得比我自在多了。”只要不傻的人都能聽出來,老爺子跟那位大師父好像真認識。老爺子又問:“會下棋嗎?”
十道低著頭,躊躇了片刻才用力一點頭。
老爺子笑道:“來,陪老頭子下盤棋。”
湖心亭的石桌本就刻著橫豎的棋盤,桌下有兩個暗格,裡面各盛一木盒,盒中各是黑白子。
小傢伙直接跳上老爺子對面的石凳,拿出木盒著呈跪姿坐在石凳上,不然他個兒太矮根本夠不著石桌。
老爺子還沒開口,就聽小傢伙認真道:“您執黑棋,你先手。”
老爺子本想讓小傢伙先落子,但聽小傢伙說得頗像回事,立馬笑道:“好好好,還挺專業。”
老爺子落子,十力跟上。
一老一少外加一個對圍棋一竅不通的白小熊觀戰。白小熊就看到老少倆飛快落子,老爺子一會兒笑一會兒皺眉,小傢伙倒是從小到尾淡定得很,良久,才聽老爺子一聲長笑:“罷了,當年我就下不過你大師父,現在倒是連徒弟也下不過了。”
小喇嘛苦著臉仰頭道:“下棋,不是大師父教的。”
老爺子一愣:“另有高人?”
小喇嘛笑得落出兩排整齊的白牙:“是雲道哥教的。”
老爺子先是一愣,又仰天長笑:“好好好,哈哈哈,他倒是教出個好學生,你現在的棋力己青出藍而勝於藍了吧?”
小喇嘛這才苦笑:“雲道哥說,我再打二十年的譜應該能七局二勝一平,想贏雲道哥,估計得等他得了老年痴呆才行。”
老爺子手中的黑子直接驚落。隨後才反應過來,反倒興致更高:“那你雲道哥的棋是誰教的?”
小喇嘛歪著腦袋想想才道:“他自己看書琢磨的。”
這回連白小熊都目瞪口呆了。王家老爺子的棋力雖然談不上專業,但也曾得國內那位平大師的稱讚為“落子驚鬼神”,本以為小傢伙是因為有方外高人為師才贏了老爺子,卻沒想卻是昨晚那個拿著高爾夫杆跟自己並肩作戰的傢伙無師自通,調教出了這個一個棋藝非凡的小傢伙。可他卻不知道,在那終年積雪的崑崙山上,除了讀書練字,李雲道最喜歡的娛樂也是唯一能稱為娛樂的事情就是打譜,他能坐在懸崖邊一坐四五個鐘頭,就為了看懂那捲古書中的爛柯譜。
老爺子似乎跟這個一身淡定佛息的小傢伙很投緣,又圍繞他們在山上的生活聊了頗久,老爺子也聽得津津有味。良久,老爺子這回過頭,瞪了一眼一直立在一旁不敢插話的白小熊:“安全問題,你要多費費心。”說完,揹著手,哼著小曲兒緩緩往內院走。可那一眼,卻看得白小熊驚心動魄:老爺子知道昨晚的事了?
小喇嘛捏了捏手指,才看了一眼呆在石桌旁的白小熊問道:“小熊哥,雲道哥是不是又受傷了?”
白小熊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十力嘉措這才悲天憫人地嘆了口氣:“這可怎麼好呢?殺人,真的不好啊……唉……”
聽小傢伙老氣橫秋地口氣,白小熊卻認真看著他道:“你不殺別人,別人倒要來殺你,怎麼辦?”
十力很為難地低下頭,擺弄著胸口的紅領巾,過了一會兒才抬頭道:“大師父說,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白小熊笑著點頭,拉起十力的手,居然也哼了小曲。
“子龍一身都是膽,涯角槍挑定天下英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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