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的那群維族漢子雖嘴上不說,但心裡卻很服氣,要不然當初偷了那塊玻璃種的阿巴扎也不至於心中羞愧懊惱。
入職手續其實很簡單,趁這個空當,李雲道才弄清楚,原來他還不算是正兒八經的jǐng察,頂死算聘用制合同jǐng察,三年合同期,算起來只是個實習jǐng官。幸好李雲道對於有沒有正式jǐng員編制並不在意。之前他只在意有沒有飯吃,現在他又多了一層思考,那就是現在的工作對於馬上要調任的那個位置有沒有幫助。
不得不說,秦家老爺子把他放到這個位置上還是自己的考慮的,刑jǐng出身,起碼跟刑jǐng一眾兄弟現在關係還不錯,跟那位母老虎的大隊長也保持著還算和諧的關係。再加上之前以“三哥”的身份混跡在灰sè地帶的經歷,李大刁民現在勉勉強強也算是上是“黑白通吃”了,雖然吃相有點兒不倫不類,但總好過半那些半點兒風浪都沒有經歷過的年輕人。
現實很殘酷,理想很豐滿,有些理想被現實壓得粉身碎骨,但有的人,只需要一個支點,他便能用瘦骨嶙峋的現實撬動豐腴飽滿的理想。
等李雲道簽完最後一個字,牛延火提議全部門中午到得月樓聚餐,他請客,為刑jǐng隊來的骨幹成員接風洗塵。李雲道自然滿口答應,他本來也想趁這個機會好好兒跟大家熟悉一下,雖然這地兒待不長,但多個朋友多條路,況且目前看來,宣傳處裡的人都還不錯。從綁匪諸振東,到浙北小鎮的黑夜殺手,再到昨晚剛剛伏法的兩個大竄匪,經歷過幾次與大梟級匪徒的生死周旋,李雲道覺得辦公室政治這點小菜對他來說似乎被嗡嗡的蒼蠅都算不上。
牛延火衝隔壁吼一聲:“小常!”
不一會兒辦公室門口就探出一個戴著千度近視鏡的腦袋:“處長,您找我?”
牛延火坐在紅木辦公桌後揮揮手,大有大權在握的氣勢:“你馬上訂個得月樓的包間,中午部門所有人參加,為小李加入我們宣傳處,咱們得好好兒慶祝一下。”
常樂愣了一下,臉上不敢露出任何不滿:“您看按什麼標準來?”
牛延火桌子一拍:“最高標準。”
常樂得了“聖旨”,連忙退出辦公室,回去打電話訂飯局去了,他那一千多度的近視眼沒看到周副處長掃在他身上充滿鄙夷的目光。
牛延火衝李雲道笑了笑,居然親自起身,走到外間,衝周璇笑道:“周處,中午咱們到得月樓給小李慶祝慶祝。”
周璇四十開外,徐娘半老,臉上黃斑已經無法用化妝來遮掩,皮笑肉不笑地哼哼兩聲,算是已經知道,牛延火不以為意,這老孃們兒仗著爬過前一任老局長的床,到處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卻不知道她那點兒破事早就是局裡的公開秘密,連老局長評價她“雨後chūn筍一點紅”這種床幃穢語都傳得像模像樣。
牛延火轉回辦公室,從口袋裡掏出一包“3”字頭的軟中華:“抽菸?”
李雲道立馬拿出打火機,接過牛延火扔過來的煙後,迅速先幫老牛點上。老牛看了一眼那打火機,上面印著“蓮sè皇朝”四個字,老牛會心一笑:“還是年輕好,到我這把年紀了,跑去蓮sè這種地方,有心玩也玩不動了。”
李雲道笑道:“我也是偶爾才去。”
老牛道:“小李,對新工作有沒有什麼想法?”
李雲道笑道:“咱是黨的一塊磚,哪兒有需要往兒搬,牛處您儘管吩咐就是。”
老牛道:“我聽你們葛隊說你文筆不錯,最近市rì報社有意跟我們合作,在晚報的社會版開一個jǐng務專欄,我想如果談成了,你把這一塊兒負責起來。”
李雲道立刻起身恭敬道:“一定不辜負牛處的厚望!”
老牛叨著中華煙吞雲吐霧:“坐坐坐,自己人不用這樣。”牛延火很擅於拉攏人心,眯著眼跟李雲道作推心置腹狀,“本來我是想你把張浩頂下來,上上電視露露臉,不過他是走了市裡關係的,貿然動了,我怕市裡有些人會反彈,所以你先耐心做一段時間的報紙內容,回頭一有機會,我就把你倆換換!”老牛滿口開空頭支票,反正到時候為啥不能兌現也就他一句話的事情。
李雲道自然不會輕信他的空頭支票,倒是老牛上來就跟認識百兒八十年一樣的熱情讓他有點兒jǐng惕。“處長有什麼吩咐儘管讓我去執行,我一定盡心盡力。”
牛延火靠在寬大的老闆椅上,將軍肚依舊規模不減,夾著中華煙的手輕輕一揮:“咱們自己人不說兩家話。對了,我聽治安那塊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