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家?李雲道的笑容頓了頓,隨即笑得更加燦爛:“蔡家的那位都是人家的媳婦兒了,還捋個雞*巴!”這是李雲道第一次開口跟別人說蔡桃夭的事情。
有些事情,男人會一時間緩不過勁,但是緩衝緩衝,日子總還是要往下過的,總不會真為了個女人要死要活,至少李大刁民做不出來。
“當真不計較?”黃梅花的笑容很意味深長。
李雲道放下手中的筷子,嘆了口氣,搖頭道:“說實話,心裡還真有點兒放不下。叔,你知道嗎?蔡家那位是我長這麼大,見到的最標緻的女人,比山上流水村裡最俊俏的娘們兒漂亮一百倍還不止。我第一次在採玉道上看到她,真的被嚇了一跳,真以為觀世音菩薩下凡了呀。不過,我之前真沒想過要跟她發生點什麼,因為差得太遠了,一個是泥潭裡的癩蛤蟆,一個是天上飛的天鵝,差距太他媽大。就算癩蛤蟆想吃天鵝肉,那我不是也得稱稱自己的斤兩嘛。可我真的連想都沒敢想過這茬兒,哪知道下了山,在蘇州又碰到她,叔,這就叫緣份嗎?她讓我扮他男朋友,你不知道,在山下見到她,我就一建築工人,你說我怎麼扮她男人?說了誰也不信呀,可是她說她信,拉著我又是整頭髮,又是買衣服,就說那衣服,老貴了,我之前以為就幾百,就那樣我還替她心疼口袋裡的錢。可上回去北京,姓薄的小哥告訴我,那身衣服少說也能小五位數,小五位數啊,叔,你知道,那身衣服,夠流水村一村子人吃喝上一整年啊。我也沒覺得脫下這身地攤貨穿上那身套在身上我就渾身不自在的衣服就真的鯉魚跳龍門了,可是蔡家的那位瞎了眼似的偏偏覺得我還不錯。叔,人家的爺爺是開國上將啊,那是殺過鬼子打過老蔣去過朝鮮的大人物,用她的話來說,就是她八杆子打不著的一個親戚,都起碼是個處長,我是誰?我連學都沒有上過,一個床下面藏了幾千塊錢都忐忑不安的人物,可她偏偏覺得我挺好,就這樣我已經很滿足了。說心裡話,叔,上回衝動之下去了北京,到北京時我就腿軟了,其實我就沒想過去北京能跟她有什麼結果,只是想能在她出閣之前,再見一面,就已經心滿意足了。所以,她嫁人了,我不會不甘心,更不會一哭二鬧三上吊,心裡堵是真的,可回頭一想,人家是奔著幸福去的,心裡就好過多了。蔣家那位我也接觸了,架也打了,該罵的也罵了,雖然人渾帳了點,但我看得出來,人家對她是一心一意的,況且了,一個開國將軍,一個在位的政治部中將,多門當戶對啊!真的,叔,我現在想通了,大人物有大人物的世界,我這種小人物,也該有小人物自己的精彩,對吧,叔!”
這估計是下山後李雲道說得最長的一段話了,說完,李雲道彷彿甩掉了捆在背上的最大的一個包袱,笑容中的無奈也少了些許。
圍著淡黃碎花圍裙的霍藍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坐在了最近的桌子邊,依舊恬靜美麗的微笑:“年輕人多經歷些感情的波折不是壞事兒,多經歷一些,你才知道什麼才是最適合自己的,而且,就算現在傷得再深一些、再痛一些,都沒有關係,將來年紀大了,那也是一段很值得懷念的回憶。”
李雲道點頭,衝這個總是如同一杯白開水般情緒沒有半點波動的女人感激的笑了笑,他不需要安慰,但是這個圍著淡黃碎花裙的年長女人給了他一種期望了許久的東西。
霍藍說完,又有意無意地看了黃梅花幾眼,似乎一切都盡在不言中一般。黃梅花沒有說話,只是衝霍藍點了點頭:“還要去幾個地方,過些日子再來。”
霍藍也不挽留,只是安靜地點頭笑道:“帶我向秦伯伯問好。”
黃梅花離開的時候,圍著淡黃碎花圍裙的女人送到小店門口,揮手道別,臉上始終是安靜如一的笑容。
“走,解決了溫飽問題,去下一處。雲道,會不會覺得黃叔小氣,就請你吃這不要花錢的鴨血粉絲!”發動汽車時,黃梅花問道。
李雲道搖頭笑道:“比啥山珍海味都香,真的,叔,這話沒半點兒拍馬屁的成份。”
黃梅花點了點頭:“你藍姨是個苦命的人,以後不管怎麼樣,你能多幫襯些,就多幫襯一點!”
李雲道疑惑地看了黃梅花一眼,卻沒有多問。似乎黃梅花對現下的形勢並不是很看好,這裡面有太多李雲道現在還想不通的事情,唯一能做的,就是多聽,多想,多做,少開口。
蘇州城本就不大,沒多會兒,就到了一個名叫“陽春白雪”的地方,同樣是一家會所,但是卻熱鬧了很多,停在門口停車場的不乏寶馬賓士之類的高檔車,但也有像雷諾、大眾cc這類中產階級偏愛的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