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咧!”李雲道站起身子,用毛巾擦著汗道,“都說冬病要夏治,其實這大夏天就應該多淌些汗,用我大師父的話來說,這叫伏天溫養。”
沈燕飛下意識地扭過頭去,尷尬道:“政委,你是不是要先衝個澡?”
李雲道低頭看了一眼,這才發現衣服已經溼透,笑了笑道:“咱倆是好哥們兒,誰跟誰啊,還用計較這些?”
不如為何,沈燕飛突然覺得鼻子微酸,使盡了全身力量才抑制住,深吸了口氣擠出一個笑容道:“也對。”
李雲道走進辦公室裡淋浴間,一邊洗臉一邊問道:“找我啥事兒?”
“是關於這幾天晚上的聯合行動,昨天晚上出了點狀況。”
李雲道從淋浴間探出半個腦袋:“我知道,昨晚韓局給我打電話了。”
“那還要繼續嗎?”昨晚的事情,就連沈燕飛也有些頭疼,誰也想不到省裡頭幾位領導家的公子和公主會吃飽了撐著大半夜包了酒吧開party,其中一位還是省政法委書記家的小公子。
李雲道洗了把臉,擦了擦身子,又換了件乾爽衣服,才走出來笑道:“兵法有云,實而虛之,虛而實之。讓大家先休息一個禮拜,等他們緩過勁頭了,咱們再繼續。這些天大夥兒估計也都沒睡上一個囫圇好覺,心裡頭指不定怎麼恨我呢!”
沈燕飛卻搖頭道:“哪有!現在誰不知道你是江北分局的小皇帝,況且累雖累點,但工作都很有成效,刑偵的破案率最近一直在扶搖直上。”
李雲道失笑:“什麼小皇帝?”
沈燕飛道:“高局是不問事的太上皇,大事小事都是你這個政委說了算,不是小皇帝是什麼?”
李雲道笑道:“私下說說還行,千萬別說出去,否則外頭的人指不定以為我怎麼擠況高局了,實際上我跟老高相處得非常不錯。”
沈燕飛欲言又止,想了想,最後還是道:“我覺得你得跟高局好好談談,他這個一把手當甩手掌櫃是樂得輕鬆,看在上面某些人的眼裡,可能會對你落下一個搞小團體獨攬大權的印象。”
李雲道苦笑搖頭:“落下就落下吧,老高也輕鬆不了多久了。”
沈燕飛皺眉,她聽出了李雲道話裡有話,但卻也不好打破砂鍋問到底,接著道:“這是市法醫處發來的驗屍報告。”說著,將一份材料放在李雲道的面前。
“驗屍報告?”李雲道一臉狐疑,拿起資料大致翻閱了一遍,而後臉色大變。
沈燕飛咬著牙等待著狂風暴雨的來臨,省廳擅自行動放跑老狗的那天李雲道大發雷霆,她依舊記憶尤新。
可是拿著驗屍報告的李雲道只是陰沉著臉,卻沒有任何爆發的跡象。
“政委,我已經讓小周派一中隊的人去查了。”沈燕飛硬著頭皮打破了辦公室裡的沉默。
李雲道微微點頭,只輕輕“嗯”了一聲,放下手中的報告,微嘆了口氣道:“在有些人的眼裡,這世上的人命到底還是不值錢的。”
沈燕飛知道他話有所指,安慰道:“咱們在青幹班的時候,教授不是說過嘛,任何犯罪都會留下線索,只要我們耐心去尋找,法網恢恢,我相信老天會給高家三口一個公道的答案。”
“這件事暫時不要聲張,吩咐周秀娜讓一隊的人暗中調查,不要打草驚蛇,有進展可以直接向我彙報。”
沈燕飛離開後,李雲道又將驗屍報告從頭到尾仔細翻閱了一遍,法醫給出的鑑定是高二毛本家叔叔一家三口肺中無任何積水,所以判定並不是死於溺水,而是死於一氧化碳中毒,同時在胃和血液中發現了大量的安眠藥成份。而且屍檢報告中還提到,高春歌死前曾有過性#行為,從痕跡來看,很可能是暴力性的性#侵犯。
因此而羞憤自殺?
李雲道問過古塔村的村民,二毛本家的叔叔高坤能領著一眾村民誓當釘子戶,其妻魯巧玲也是一點就著的炮仗脾氣,這樣的性格明顯是不會因為高春歌被弓雖。女幹而選擇自殺這條路。李雲道反而覺得,更大的可能性是高坤和魯巧玲會帶著女兒直接殺進施暴者的家門。
會不會是施暴者擔心事情暴露,不得己便選擇了殺人滅口的方式來抹殺威脅?
李雲道越想越覺得這樣的推理應該比較靠譜,所幸的是沈燕飛派出了兩名老刑警負責暗中偵查,自己能這樣推理,老刑警自然也能聯想到這樣的犯罪動機。
江寧紫金高爾夫,身材高大的少年從樓梯上急匆匆地跑了下來,如今貴為江寧地下世界頭號人物的白稼先抬頭看了一眼樓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