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永泰家的煙囪裡面沒有炊煙,車子在莫永泰家門口停好之後,一箇中年婦女,有些慌張地從屋裡面走了出來,看到莫永泰之後,這才鬆了口氣,臉上也露出一絲慈愛的笑意:“永泰,你怎麼回來了?”說完轉頭看著6雲青,笑道,“這位是你同學吧?”
“媽。”莫永泰上前幾步,“這是青哥。”
莫永泰的母親神色一滯。
6雲青忙笑道:“伯母,你叫我6雲青就可以了,我是永泰的兄弟。”
“媽,還沒有做飯呢?我買了點兒菜回來。”莫永泰開啟車子的後備箱,把裡面的菜拿了出來,“青哥也會在咱們家吃午飯的。”
“好好,媽這就去燒飯。”莫永泰的母親,略微有些拘謹,她對6雲青明顯是有些敬畏的,但又不敢開罪,忙上前提了菜,“永泰,那你招呼你兄……朋友坐坐。”兄弟那兩個字,莫永泰的母親本能地有些排斥,她更希望6雲青和莫永泰是純粹的同學關係。
“吃什麼飯?牛都沒有了,你還有心思吃飯?”屋裡,有人惱火地大喝了句,隨即,一個四十多歲,身材幹瘦的男人走了出來,但身上的殺氣卻是很厲害,怒火騰騰地朝莫永泰的母親走去,飛起一腳,就朝莫永泰母親的腿上踢了過去。
莫永泰橫跨一步,那一腳便踢在了莫永泰的身上。
6雲青微微蹙眉,不過這是莫永泰的家事,他一個外人不好說什麼,從褲兜裡面摸出香菸,笑著遞給那個踢人的漢子,道:“伯父對吧?抽支菸。”
那漢子瞄了眼香菸上面的標記,又瞄了眼車子前面的幾個圈圈,神色終於緩和了一點,接過香菸,衝莫永泰的媽媽一瞪眼:“還死在這裡做什麼?快去做飯。那個牛肉,炒的時候多放點辣椒,炒辣一點。”
莫永泰的母親唯唯諾諾去了。
莫永泰的父親,則把6雲青請進了屋子裡面。
一開始,莫永泰就說了,他的父親不咋的,可是6雲青沒有想到,這不僅僅是不咋的,似乎是有些過分了,不過,6雲青還是沒說什麼。
莫永泰給6雲青倒了一碗茶,便在旁邊的凳子上面坐了下去。
6雲青和莫永泰的父親,則坐在了飯桌旁邊。
莫永泰的父親,對6雲青並沒有什麼好感,因為,他也看得出來,莫永泰去年坐牢,肯定和這個人有關係,只是,6雲青遞出來的煙不差,還有6雲青開的車,從車頭那四個圈圈的標誌上面,他也看得出來是輛奧迪,好車啊!
因此,莫永泰的父親,自然不會去開罪6雲青。
“爸,你剛剛說家裡的牛,怎麼了?”莫永泰問了一句。
“怎麼了?你說怎麼了?今天早上,你媽媽出去放牛的時候,沒有長眼睛,牛跑去吃了村長家裡的禾,現在牛被村長牽走了,要罰我三百元錢。”莫永泰的父親很是生氣,憤懣道,“你又不想讀書,我看你還是回來,給家裡搭把手算了。”
無論是上一世還是這一世,6雲青都不曾在鄉下生活過,不過他也能聽懂。
“牛吃了禾要三百塊錢?”莫永泰眉頭一擰,身上隱然散出一股陰寒的戾氣,“他家的牛從來就沒有看過,去年他家的牛吃了我們家的禾,怎麼一分錢不出?”
“你是村長還是他是村長?”
“我去要牛。”說著,莫永泰就站起身。
“畜生!”莫永泰的父親站起身,跳起腳來,一腳朝莫永泰的屁股上踢了過去,“你去牽牛,你憑什麼去牽牛回來?你以為你在雲縣打流氓打的很厲害了?你媽今天早上就過去牽牛了,不但沒有牽到,還給村長的崽打了一巴掌。”
“什麼?”莫永泰面色一寒。
“打得好!誰叫她不長眼睛,自家的牛都看不住。”
莫永泰愣了愣,轉身出門,在門口提起一把劈柴用的斧頭,大步朝村長莫水根家的方向走去。
6雲青見狀,起身跟在莫永泰身後。
“畜生,你要去做什麼?”莫永泰的父親怒喝了句,見莫永泰沒有停下腳步,忙大步上前,又是飛起一腳,踢在莫永泰身上,怒罵道,“你提一把斧頭去幹什麼?莫非,你還真敢把莫水根劈死去?沒有本事,就不要做出這個樣子來。”
莫永泰這次沒有低頭,而是冷眼看著父親,一字一句道:“你好吃懶著,膽小怕事,自己的女人都保護不了,就是欺負我的本事?我告訴你,你並沒有為我和我媽做到什麼,自從我媽嫁過來之後,這些年,是我媽養活了你!你要是再唧唧歪歪,我今天先給你放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