處置這些世家,師出無名,只會引來天下的非議。
說到這個,就要提及大慶的朝堂多年的勢力格局。朝堂的官員一向是分成了兩個學派的。北邊以北金書院為首的北金黨,南邊以巴蜀、江南聯合的東林黨。南北文官控制了朝堂的局面。
先前之所以說先帝做了件平衡南北學子的好事,就是老皇帝在世時。曾大力扶持了北邊的學子。以此來壓制住以巴蜀、江南為首的東林黨。
說起來,這裡有一個歷史原因。
自古以來,北邊因與外族接壤戰事不斷且氣候環境很差。致使學子出頭的人數頗低,且即便走出了頭,也遠遠不及江南學子飽讀詩書,學識紮實。有句話叫,江南出才子,這句話是非常寫實的。因為江南富庶,米糧很足。且環境優異,促使了江南學子的普遍教育程度很高。
如此南北學子便呈現出了一邊倒的實力偏差。以至於老皇帝以前的大慶朝堂,整個朝堂被江南、巴蜀等南方出身的官員給佔據。
官員的出身又加劇了政策和資源的傾斜。更拉大了南北教育差距。致使北方的學子更沒有出路。
老皇帝乾的這件好事就是採取政策性科舉的照顧,強制公平。分出南北學子的錄用對策,以此來給北邊出身的學子更多的機會。平衡南北的關係,維持朝堂的穩定。
此時這幫巴蜀江南一派的文臣聯起手來,正好給了蕭衍行動他們的理由。
不久之後,東林學苑因涉嫌結黨營私,貪汙受賄,
被朝廷以武力強制封了。東林學苑出身的學子也以各種理由被遣散。以隋家為首的一眾隋家門生因煽動民眾,反叛朝廷被稽查。這裡頭自然牽扯出幾年前江南水患,幾個東林學苑出身的州牧遇事不作為。貪贓枉法,搜刮民脂民膏等等。
蕭衍行下手極其迅速,彷彿早就在等著了。證據確鑿的這一刻,就是他解散這幫拉幫結派的文人之時。
朝堂大刀闊斧的關人,自然也引得不明其中內情的人恐慌。
不過蕭衍行將這些人拿下,並未立即處死。而是將這麼多年一直明察暗訪的罪證,在朗朗乾坤下公之於眾。不僅如此。並且命人將將這些激憤的學子所寫詩歌,遊街朗誦。
有些人,躲在人群背後暢所欲言,被拉到人前,卻是一句狠話都不敢說。讀書人中也有軟弱之輩,禍不及自身時能英勇無敵。一旦被單獨拎出來,慫得比任何人都快。痛哭流涕地認錯,懇請朝廷寬恕的不知多少。他們一旦弱下來,流言蜚語的威力就大打折扣。
畢竟人都是更崇尚勇猛者,態度堅定才會獲得尊重。本身優異懦弱,不管話說的多鏗鏘有力,求饒的姿態也會令文字和語言失去一半的衝擊力。
不過這番行徑也是激怒了一些嘴硬鬧熱的讀書人。
他們自認為所做之事乃大義,無懼強權。
有人退縮自然,有人奮勇向前。議論的人多,輿論的聲音便一浪高過一浪。朝廷能抓那些犯了錯的高官,難道還能將普通讀書人都給抓盡?仗著人多勢眾,不少渾水摸魚之人頂風作案。
蕭衍行聽著朝堂之外的這些聲援,只覺得可笑。
他依舊冷眼看著這股激憤的輿論發展,趁機揪出背後的大魚。一抓一個準。
直到證據全部蒐集完畢,朝廷才做出了反擊。
這期間,王姝是一直住在東宮。
她對一切咒罵置之不理。
倒不是說故意,而是身邊人瞞著,沒人將那些粗俗的話說給他聽。她每日只管做自己的事,往返於東宮和試驗田間。京城的試驗田投入使用了。王玄之帶來的這批種子是涼州實驗基地裡出來的最新一批,部分性狀其實已經穩定下來。但也出現了百分之二十的不育植株。
她在京城試驗田的這一年,主要是將不育植株進行測交恢復系,恢復不育植株的性狀。進行測交恢復後,重新雜交實驗,這代良種才能以更理想的狀態留存下來。
用慣了的兩家佃戶人在涼州實驗基地,鈴蘭和芍藥也在那邊。京城這邊只有王姝一個人,宴安這個半桶水頂多算三分之一個助手。許多事情需要王姝自己用心,許多雜交去雄的材料也得她自己去準備。一個人管著偌大的京城試驗田,王姝忙得連看孩子都沒時間。
她不在意這些流言,薛霽月和薛泠星兩人卻受不了。
兄妹來私下裡為王姝急得不得了。多方打聽形勢,時刻關注著輿論的變動。不過薛霽月的腿目前還在恢復階段,需要至少一年才能完全站起來。薛泠星倒是四肢健全,奈何她能用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