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股腦兒的去討好誰。皇帝一旦變了臉色,落井下石的人就多。長樂宮還不至於落到被人落井下石,畢竟呂黎的這張臉還在。但皇帝的冷落,還是讓呂黎感受到的前後差別。
最直觀的感受就是,往日什麼好東西都緊著長樂宮送。如今分成了兩份,且讓興慶宮先選了。
撿人剩下的東西,呂黎受不了這委屈。
“娘娘,這件衣裳穿不得。”
宮人為難地看向呂黎,企圖勸阻她,“這件衣裳是已故先皇后的珍藏,除了先皇后自己,誰穿都會惹的陛下震怒。娘娘還請三思……”
呂黎自從發現她憑藉一張與先皇后五分相似的臉、七分相似的身段和氣質就能獨得盛寵,便在模仿先皇后一事上一發不可收拾。因為只要看起來像先皇后,她做什麼都是對的。發怒、冷臉、甚至譏諷皇帝,都不會有任何危險,更不會受到任何懲罰。
這樣輕易的獲得一切,讓人止不住地迷上走捷徑這條路。
她如今都不憎恨自己的歌姬生母了,甚至還有幾分感激。若非生母給了她這樣的皮囊,她也得不到如今的尊榮。正是因為這份輕易與她幼年的艱難形成強烈的反差,她已經沒辦法腳踏實地的去思考。
“不必管,就穿這個。”呂黎眼睫低垂,遮住了眼中的鬱色,“你叫樂盈去陛下經過的那條道上候著,遇上了就請過來。”
宮人還是覺得太冒進了。這後宮不是沒人模仿過先皇后。
事實上,模仿的不在少
數。呂黎不是第一個,也不是唯一一個。雖然她比以往模仿過先皇后的人都像,但也不能改變她不是本尊的現實。有些逆鱗是不能碰的。宮人於是將曾經有人試圖穿這件衣裳勾引皇帝,被剁了手腳一事原原本本地告知了呂黎。
呂黎倒是沒想到這裡頭還有內情。心口一個咯噔,問起緣由:“……可知是為何?”
宮人搖了搖頭。
“那你怎知是這衣裳的緣故,而並非那模仿之人?”呂黎眉頭皺起來。她是當真長得好,這張臉無論做什麼神態都美得令人驚豔。
“不是一個,先後四五個都栽在了這衣裳上。”宮人不是無的放矢,“甭管先前多受陛下寵愛,都無用。”
呂黎猜測這衣裳怕是有什麼令人不願回想的記憶。
皇帝靠著她追憶與皇后的往昔,就是因為年輕時候的遺恨太深。以至於先皇后故去後,他半輩子走不出來。平時裝模作樣地與皇帝回憶美好就罷了,幫著皇帝追憶痛苦確實太蠢。
愛屋及烏可以,恨屋及烏就沒有必要。
思來想去,她咽不下這口氣。王如意以為有個孩子就能爬到她頭上?笑話!
呂黎這邊暗戳戳地記恨著王如意,琢磨著想個辦法教訓王如意一頓。王如意這邊卻收到了王家鏢局的節禮。連著收到了幾次,從去歲中秋到如今,每個月都有孝敬。
不過跟前幾次不同,這個月的孝敬中夾了一封信。信是鏢局總鏢頭寫的,問候王如意身體狀況。
王如意懷孕一事並非秘密,被冊封為昭妃也是大張旗鼓。雖說她的肚子才三個多月,但皇家子嗣素來金貴。哪怕還沒出生,也已經引起各方關注。
其中最為關注的,自然是王家鏢局和王家商鋪。
陳良生以往拉攏京城和北邊一眾鏢局替他做事,聯手逼迫主家。靠得就是京城的官家勢力。
陳良生會經營人脈,懂得跟官府打交道,且背後有大靠山。主家天高皇帝遠的,鏢局這些人想吃口飯,自然是聽他的。但如今情況不同了。主家的姑娘入宮,成了皇帝繼位以來第六位妃子,還懷了孕。不管昭妃將來生的是男是女,這都是妥妥的皇家子嗣。
一個給皇家的奴才當奴才,一個是成了皇家的人,他們就算用腳趾頭想也知道取捨。
王如意這段時日跟王姝聯絡非常多,自然清楚一些內情。
不管是念著王姝往日對她的諸多照拂,還是如今她已經是妥妥的王家人,王如意都不會讓這幫吃裡扒外的人好受。
孝敬她拿著,磋磨卻從未少過。陳良生不是巴著內務府麼?她叫這陳家一家子往日吃進多少東西,如今都連本帶利地全吐出來。時不時就藉著內務府的手,對這陳家一家子出手。
內務府的宮侍們起先有些拿不準王如意的態度,不知該如何對王家。可漸漸發現王如意的厭惡是真真切切的,便留了個心眼子,特意去打聽了內情。
結果不打聽則以,一打聽嚇了一跳。立即就打聽到四年前王家家主與陳良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