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柳如妍他是相信的,畢竟這丫頭整日一頭扎進田裡,哪有閒工夫跟京城柳家人有關聯。但這柳如妍卻是知曉王姝的存在,因為顧斐那個傢伙。
“無礙,”蕭衍行垂下眼簾,遮住眼中的幽光,“不管有什麼恩怨,她手伸這麼長,只管砍了便是。”
蕭衍行可不管她有何等企圖,膽敢將手伸進王姝身邊,他只會視作威脅全部清除。
不提他忘了這人,此時提起柳如妍此人,蕭衍行他倒是想起年關前柳如慧深夜前來告密一事。柳家的姑娘為了爭風吃醋,竟然不顧禮法要出手整治王姝。蕭衍行起先當做笑話聽,此時想著該不會這柳家二女當真要以此事來害王姝吧?
若真是。那這柳二真是不知所謂!
王姝卻沒辦法安下心,她現在必須弄清楚一個疑惑。這件事到底是柳家動的手和似乎柳如妍動的手,這是兩個概念。若是柳家動的手,那麼主謀可能是顧斐也可能是柳如妍。若是柳如妍吩咐人做的,那這件事就只能是柳如妍。
所以,柳如妍是怎麼回事?她難不成也重生了?這年頭重生都打包一起重生麼?
眉頭皺著緊緊的,王姝不懷疑柳如妍重生的話,會發現她搞雜交實驗這件事。畢竟顧斐將她藏得那麼嚴實,柳如妍都能避開顧斐找到她,並趁顧斐不在一碗藥毒死她。發現荒院的其他秘密並不奇怪。
“蕭衍行,你能安排人秘密監視一下這個柳如妍麼?”
思索許久,王姝覺得這件事必
須弄清楚。一個重生之人不是鬧著玩,柳如妍上輩子可是比她多好幾十年的人生。許多上輩子後來發生的事王姝不知道,柳如妍可能知道。
蕭衍行心裡一動,抬眸看向她:“原因。”
“我總覺得,這個人古古怪怪的。”王姝沒注意到蕭衍行的異樣,斟酌地開口道,“既然我的人沒有洩露訊息,你的人也將江南把控在手。那這個人是怎麼知曉我王家良種一事的?且還早早就安排了人南下,趁著春耕之前偷盜秧苗?她難道還能未卜先知麼?”
這話說的蕭衍行神色驟變。倒不是沒想到這一層。而是王姝提到了未卜先知,倒是讓他嗅到了一絲危險。頓了頓,他道:“我會命人查清楚的。”
柳如妍尚且不知自己私下的舉動被人發現了,還在等著江南的好訊息。
此時,她端坐在梳妝檯前,手持玉篦子緩緩地梳理頭髮。
柳如妍先前說的會處理掉王姝不是隨便說說,她當真是要下死手。事實上,柳如妍上輩子,是很多年以後才知曉王姝留下的那袋種子不同尋常。一開始她只當那些東西是顧斐天南海北蒐羅來討王姝歡心的東西,扔了可惜,留下又膈應。於是命人將那袋東西扔進了私庫。
陰差陽錯的有一年私庫進了水,那一帶種子泡發了。她想著既然泡發了,乾脆丟到自己名下的莊子上。結果下人沒交代清楚,莊頭以為主子要種,便細心地全種了下去。
這一種,發現了大不同。
這一袋不知打哪兒來的稻種,麥種,竟然產量極為驚人。
尋常莊子上一年最多不過兩萬斤的收成,愣是在那一年翻了將近十倍。這產量驚得莊頭特意來府上報喜。不過柳如妍彼時忙著為相公孩子準備入冬的衣物,聽過也只是驚訝了一下。從未下過地的人自然不明白這十倍的意義,她只是覺得這種比一般的種好。
這輩子回到少女時期,柳如妍一開始沒想起這事兒。實在是被顧斐逼得沒辦法。
顧斐那般冷漠無情,對她不假辭色,甚至逼急了還會惡語相向。柳如妍忍受不了這樣的顧斐,絞盡腦汁地想要透過別的方法獲得他的注意和關注。
思來想去,如今還能引得顧斐在意的,竟然只有王家那個低賤的商戶女。
柳如妍一面心中憤恨一面又不得不以此做武器。顧斐在乎商戶女,她就拿捏商戶女最在意的東西。這樣她就還能佔據高處,讓那個商戶女知難而退。
梳理整齊頭髮,柳如妍面上沒有半分高興之色。自打門牙斷了一顆後,她就十分抗拒張口。為了不暴露短處,她不僅拒絕與人同桌用膳,平常連多說一句話都不願意。便是逼不得已出去,她也要蒙著面紗。當眾時裝作嗓子受損,讓身邊丫頭代替她說話。
身邊人也知道她的忌諱,提都不敢提牙齒的事兒:“主子,涼州那邊大姑娘來信了。”
柳如妍跟柳如慧姐妹二人自幼閨中不合,柳如慧出嫁多年以後,兩人反而有了些親近之舉。尤其是這兩年裡,柳如妍給柳如慧寫信的次數越來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