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
王玄之這段時日裝出來的沉穩崩碎了。
他一把抓住王姝的袖子,臉色蒼白如紙。雖說他私心裡早已很死了母親紅杏出牆,對不住早逝的父親。可記恨歸記恨,毛氏到底是王玄之的親生母親。心裡再厭惡她,王玄之也不能對她的死無動於衷:“……是誰,是誰勒死了她?”
“這我等便不清楚,要查。”
屍體才被發現,還沒來得及查。衙役也是根據規定,先找到了毛氏的親人。
毛氏的親人不是旁人,自然是她的兒子和繼女。
今兒不管怎樣,王姝和王玄之是必須要去衙門一趟。先不管毛氏跟王家如今是個什麼關係,等仵作驗完了屍,屍體兩人是要負責領走的。不然只能送去義莊。
王玄之眼淚繃不住地流下來,抓著王姝的手,用力到指尖發白。
說到底,他也才十一歲,虛歲十一。家中這幾年的遭遇和變故將他揠苗助長,他被迫變得成熟一些,本質上還是個沒有安全感的小孩兒。王姝拍拍他的肩膀,別的話也沒說,只能無聲地安撫他。今日本來姐弟倆打算要清河鎮,如今這個計劃只能放棄。
應衙役的要求,他們此時必須去衙門看一眼屍體。
因為是非自然死亡,殺人案子要查之前必須要有仵作驗屍的。毛氏的屍體暫時被擺放在停屍房,仵作大約半個時辰後會到。他們得儘快趕過去。天氣熱了,仵作驗完屍,就必須要領走的。
王玄之渾渾噩噩地被王姝拉上了馬車的。
縣衙不可能安排馬車,借用的王家的馬車,一起儘快趕過去。馬車跑得快,半個時辰就到了衙門。王玄之坐在馬車上一言不發,想哭又哭不出來,就呆呆地盯著腳底下看。
王姝本還想寬慰幾句,但絞盡腦汁也不知該怎麼說,只能少說少錯。
兩人進了衙門,立即就有人引他們進去。裡頭的仵作已經在驗屍了。因為兩人算是
死者的家屬,被看門的人給直接帶進去。
王玄之憋了半天沒哭的,結果一進去,看到屍體還是哭出了聲。
毛氏再怎麼不好,那也是把王玄之拉拔長大的人。王玄之本就是個重情重義的性子,這與他來說,不可謂不是打擊。王姝倒也沒有說什麼毛氏惡毒,自食惡果這種風涼話。推己及人,若是她是王玄之,也不想聽旁人在母親屍體面前,說已逝之人活該。
王姝不敢多看,天氣雖不算太熱。但屍體總的來說是不可能會好看的。毛氏還是非正常死亡,面相都有些猙獰,身上也一股子屍臭味。此時哪怕多看一眼,晚上都要噩夢連連的。
兩人只要確認了死的人確實是毛氏就夠了,王姝代替王玄之在卷宗上簽字,便拉著人出去了。
因為毛氏死的突然,去清河鎮是出不去的了,只能作罷。
兩人如今確認了死者身份,還要等仵作驗完才能走。
這個過程還挺久的,古時候的衙門跟後世的警局還是有很大區別的。王姝跟王玄之就在衙門等著。
約莫等了快兩個時辰,緊閉的門才幽幽地開啟。仵作是個年紀挺大的老頭兒,臉上陰沉沉的。最終檢查完,確認了毛氏的死因確實是勒死。身上諸多傷口不是一朝一日養成的,應該是連續一段時日被人毆打形成的。至於誰毆打毛氏,就得是衙役們去查了。
王玄之在認領屍體的卷宗上畫了押,衙門的人才讓她們把屍體領走。
屍體拿了一塊白布包裹著,外頭過了一層草蓆。雖說毛氏挺遭王姝的憎惡,但看在王玄之的份上,王姝還是找了幾個人將毛氏妥善地安葬了。
沒有葬在王家的墓園,也沒有舉辦葬禮。匆匆下了葬。
即使這般,也耗費了一整日的功夫。
衙門還查詢殺人的兇手,但一兩日這麼短的時間,不太可能找出來。衙役們照慣例問了王姝和王玄之一些問題。他們估計知曉王姝跟毛氏不對付,主要問的是王姝。盤問的時候,態度頗有些不客氣。不過確認了王姝這段時日根本沒跟毛氏有過接觸,就讓他們回去等訊息了。
王玄之受到了不小的打擊。父親剛去世,如今母親也去了。彷彿忽然之間無父無母,失去了支柱。王姝說不上來什麼心情,只能無聲地陪著他。
小孩兒哭了一下午,一個人趴在床上睡了過去。
王姝吩咐了託合提好好照顧他,見天色漸晚,又折回了蕭家。
袁嬤嬤自然也得知了訊息,對於王家這個繼室的死,她是說不出的唏噓。這繼室也不算什麼好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