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的意外是自己挑釁過頭,對方惱羞成怒之後的應激反應後。王姝又把一顆心放回了肚子裡。
嗯,下次玩什麼,不要玩過火。
安撫好了自己,王姝扭頭回屋去洗漱,倒頭就睡。
與此同時,蕭衍行端坐在馬車中,馬車在山道上疾馳。吱呀吱呀晃動的車軸與馬蹄踩踏在山道上的聲響交織,卻都沒能叫他胸腔裡劇烈跳動的心臟平息下來。他腦海中不禁回想起王姝一瞬間傻呆了的神情,默默地捂住了自己的眼睛。
跟個小姑娘較勁,做出這等幼稚的行徑,當真是越活越回去了。
蕭衍行努力將這奇怪的情緒拋到腦後,卻時不時總想起。其實,好像沒有什麼之前令人作嘔的排斥。王姝雖有些不修邊幅,但本身卻十分注意清潔。不沾染胭脂水粉的淡淡氣息,就挺好聞……
深吸一口氣,他捏了捏眉心。罷了。進了他的門就是他的人,跑不了。
回到山上,卻不能從正門進去。蕭衍行特地繞了一圈,從寺廟後頭的小門進了院子。
梁氏等人才將將走到寺廟外頭,此時早已沒了先前的激動與憤怒。幾個女子相互攙扶著,面上都是不知明日該如何的彷徨無助。沒了下人的伺候,沒了馬車,這些養尊處優的女眷們,光是從蕭宅走到寺廟這裡就已經耗費了全部的體力。
有些格外嬌氣些的,一路走一路歇。王姝平日裡走上半個時辰就到的路,她們愣是走到天黑。此時喘得難受,哪怕寺廟近在眼前,她們坐地上
也不願意起來。
“溫氏你若還有體力,你去叫人。”坐地上的自然是柳氏,柳如慧。
柳如慧往日在府上便她們之中最嬌弱的。
弱質芊芊,又挑嘴兒不愛動。走幾步路都要喘上幾下,今兒這一遭算是要了她的命。她如今也沒了吟詩作對時的清高勁兒,但還是下意識拿捏幾人中身份最不出彩的溫氏。溫氏一個商戶女,瞧著這會兒就她臉色最好,不是她去叫門誰去?
梁氏靠著樹坐下,嘴唇也發白。沒有說話,但意思也是默許柳如慧如此吩咐。
其他梅氏和楊氏眼角餘光都沒往這邊瞥,不摻和也不開口。就呆呆地仰頭看著大好的月色,憶起自己多舛的人生,眼淚無聲無息地往外流。
溫氏心裡不高興,大家都走不動了憑什麼就她去?可心裡這麼想,又沒膽子反抗。抽出帕子擦了擦臉頰的汗,她氣哼哼地起身去喊門。
臨水寺的和尚有晚課,這個時辰其實還有誦經聲。不過寺廟的大門已經關上了。
溫氏拍了許久,才有一個小沙彌開了門,身體半探出門看過來。
一見是個年輕女子,小沙彌下意識往後退了一大步。一手提著煤油燈,一手單手立掌唸了句佛,才輕聲詢問起溫氏的來意。
溫氏忙將事情吐露出來,請求小和尚讓她們進去。
“……拜託師父了,請師父務必稟告我們主子爺。我等弱女子無依無靠,請主子爺做主啊。”
小沙彌是出家人,出家人慈悲為懷。哪怕深夜叫女子進廟不太好,但聽她說的如此聲淚俱下,如何拒絕?她們所說的事情小沙彌也不知,只叫幾人先進來。他則快些去稟告師父,請師父定奪。
“好好好,小師傅你快些去。”
溫氏得了應允,小跑著回來叫人。
梁氏這才睜開了眼睛,沒有下人的伺候,她徑自將一隻胳膊遞到了溫氏的手邊。
意思也很明確,要溫氏攙扶她才能站起身。
溫氏盯著這胳膊愣了許久,直到梁氏眉頭不悅地皺起來,冷冷地看向她。她才憋著一口氣把人給攙扶起來。
一旁的梅氏和楊氏倒是沒讓溫氏搭把手,柳如慧開了口讓她扶,溫氏卻沒有理會她。
梁氏是主母,是正室,攙扶她可以。她柳氏算什麼東西!
方才她願意去叫門,是因為這群女眷中就她還有些體力在,其他人站都站不起來了。她不去沒人去。再來,蕭宅被抄的猝不及防,大家夥兒都沒做好準備。也沒有人來山上通風報信。她們一整日滴米未進,肚子實在是餓得厲害。溫氏著急墊飽肚子才跑過去叫門的。
柳氏見溫氏不理她,臉陰沉得厲害。
可她便是再不高興,沒有下人撐腰,她這個單薄的小身板根本鬥不過溫氏。溫氏好歹是馬商的女兒,打小就學騎馬。推柳氏跟推紙片人一樣輕鬆。
柳氏不情不願地爬起來,正好小沙彌領著大和尚將門開啟了。
那和尚看到門口前頭的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