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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並且撞見他的時候,通常都不會有什麼好事。王姝不禁懷疑,她倆該不會八字相沖?

呸呸呸,她胡說八道的,神鬼莫怪。蕭衍行如今分身乏術,按理說是不太可能盯著她。但王姝身懷好幾種高產量良種,自己心虛,生怕有人背後盯著她。

這個點兒乾脆就先不回寺廟,去北郊的宅子走一趟。裝模作樣地晃悠一圈再回去。

“有馬車麼?”置辦了宅子,王姝才想起來自己沒馬車。這些日子她出入,坐的都是蕭宅的馬車。>/>

“有的。”鈴蘭早考慮到了,“奴婢租了一輛,就在山腳下候著呢。”

王姝默默給了鈴蘭一個肯定的眼神,帶著喜鵲下山。後頭試驗田的事情就交給芍藥和鈴蘭盯著了。一旦有意外發生,及時通知她。

馬車去王家不過兩刻鐘的路,王姝到時,天色擦黑。

王玄之如今讀書十分刻苦,習武也分外的用心。短短一個多月不敢說學出了名堂,但也確實有了點架勢在了。至少不會再因為《龍文鞭影》瞧不懂而傷懷。

王姝的馬車才到門口,聽見動靜的王玄之就小跑著迎出來。

這段時日又是練武又是吃得好,王玄之眼瞅著個頭往上躥了一小截。王姝其實不算矮的,至少在女子中算中等。此時才將將十一歲的王玄之就已經到她的耳朵。不僅個頭躥了,王玄之的樣貌也發生了變化。飄忽怯懦的眼神堅定了不少,眉宇也舒展開了。

有句話叫相由

心生,估摸著他眼界開闊了些,如今看著竟有些俊俏小少年的意思。

不過轉念一想也正常,她爹王程錦就是個英俊男子。鳳眸流轉,面白如玉。身材高大,還生的一頭濃密的黑髮。年輕時候對他有意的女子不知多少,只不過她爹眼光高,看中了樣貌絕美的她娘。

“不錯,個頭躥了不少。”王姝捏了捏他肩膀,肩膀也硬實了許多。

王玄之抿著嘴笑了,高高興興地低頭任由王姝摸。

“用晚膳了麼?”

“用了。”王玄之一愣,立即道,“不過還能陪姐姐再吃一碗。”

王姝笑了,點點頭:“行吧,進去吧。”

姐弟倆用晚膳,吃的自然就簡單。

格桑麻燉了羊肉湯,格桑麻是烏竺瑪和託合提的母親。

前段時日她重病纏身,都要以為救不過來了。誰知道搬進王家,王姝給請了醫術高明的大夫,又賜了些名貴的藥材,硬生生把這命懸一線的老婦人給救了回來。老婦人雖說沒有賣身,私心裡卻已經認定了自己這條命就是王姝的。

王姝不在,她便盡心盡力地替王姝照顧著王玄之。

格桑麻是漢人,但在邊境呆久了,口味也發生了變化。她做羊肉是一絕。煮的羊湯也是一絕。王姝就乾脆用湯下了一鍋麵。順便拿羊肉炒了個臊子,澆在面上。吃了滿滿一大碗。

“吃得多好,吃得多好,”格桑麻看王姝是哪裡都是最好的,“吃得多身體才好,人才水靈。”

格桑麻的漢話說的不是太好,夾雜了口音。不過王姝都能聽得懂,笑了笑,“可不麼?吃得多才好呢。小雞啄米似的吃有什麼意思,就該大口吃。”

格桑麻聽王姝搭理她,笑得一張老臉都是褶子。她早年日子過得極為困苦,一個孤苦的女人帶著兩個混血的孩子,不知受過多少苦難和冷眼。才四十多不到五十的年紀,牙齒就已經掉光了。看起來彷彿六七十,皺成了一團。不過這一笑,卻叫人瞧了心裡暖洋洋的。

王姝陪王玄之說了會兒話,轉頭就扎進書房。她先前在田埂上只記錄了零碎的資訊,此時自然是要做出詳細的記錄。然後謄寫到冊子上,裝訂起來。

奮筆疾書是少不了的。王姝一寫起來,還容易忘事兒。

寫著寫著,都到半夜了。她就沒想起來抬頭看看。還蹲在地上檢視沒有乾的紙張,看有沒有哪裡有遺漏。與此同時,蕭衍行看著黑洞洞的小院,裡頭一個人影兒沒有。

“……她是屬什麼的?”蕭衍行沉默許久,忽然開口問。

莫遂一激靈,莫名有種頭皮發麻的感覺:“好,好像是屬猴兒的。”

“猴兒麼?”

蕭衍行意味不明地哼了一聲,“怪不得。”

……怪不得?怪不得什麼?怪不得管不住麼?

莫遂覺得自己平常還挺能揣測主子爺的心思的,可一涉及這種事,他就有點摸不準他的意思了。這是誇讚王小君聰穎?還是沒看到人生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