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些日子送幾壇過來。
當日下午,王姝將家裡的情況複述給了王玄之聽。
這小子經過這段時日的變故,性子倒是沉穩了不少。聽完以後,也沒有問他母親的現狀,只是表示自己會盡快成長起來。
王姝摸了摸他的腦袋,嘆了口氣:“罷了,你若是想見你母親,應該也不算太難。她被張耀民帶走了,人不是在張家,估摸就是在縣衙。”
“我不想見她。”王玄之自從撞見了母親紅杏出牆,內心就生了牴觸,再也沒辦法認毛氏這個母親。
“姐姐你放心,我不是拎不清的人。”
王姝沒說話,又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都隨你,不強求。”
王家的一攤子事情,細細盤下來,沒那麼簡單。
但目前來說,情況還不算太壞。只要靜下心來,等她梳理完賬本和資料,就還有挽救的機會。父親書房裡的資料很多,趕得上一個小型的圖書室了。大部分賬簿採用的記錄方式也比較原始,流水賬記錄法。這種記錄方法好處是一條一條脈絡清晰,壞處是看起來確實很費勁。
一個人料理,沒有一個兩月是絕對料理不清楚的。這還是以王姝的資料處理能力來計算的結果。換任何一個人,沒有一年半載,怕是都弄不清楚。
這時候王姝倒是開始後悔,跟蕭衍行開口開的太小了。她不該要七八個賬房的,應該要一二十個。反正王家付出了代價,她要的再多也並不虧心。
心裡這般想,王姝還是得拿出頭懸樑錐刺骨的勁頭來,通宵達旦地梳理。()
蕭衍行說話算話,說次日送到,第二日一早。王家院子裡就出現了十五個賬房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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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不說,這位爺還是很會做事的。明明王姝跟他張口是七八個,人家一出手就是送雙倍。這一發現,大大愉悅了王姝因為他昨天獅子大開口而生出不滿的心。
十五個賬房先生加入進來,疏離賬簿就快了太多。
這些賬房先生十分老道,先不說資料處理能力強弱。他們的眼神十分毒辣。從這冗長的流水賬中翻過幾遍,還沒完全翻完,就立即覺察出了不妥之處。
“哪裡不妥?”王姝立即驚覺了起來,“柳先生請講。”
柳先生就是賬房中唯三的女性之一,不得不說,能從男人中脫穎而出的女先生就是要比其他人敏銳。只見她才拿起一本張部,快速地瀏覽了一遍,立即就發現了問題。
兩道英氣的眉就皺了起來。柳先生指著一家京城的絲綢鋪子賬簿道:“這麼大的杭綢供貨,有些過了。且這個價位卻比一般市面上的杭綢低上一半不止。這不合理。”
絲綢有古代軟黃金之稱,可見絲綢貴重。且因著是養蠶吐絲講究時節,一般只在春夏。取絲織布也需要人力物力,這個價位根本不夠支付成本。
勞民傷財的虧本去供貨,明擺著是有大問題的。
王姝拿過賬簿去看,幾項一累計,果然是這樣。不僅如此,京城的許多商鋪賬簿都存在相同的問題。
“京城那邊的大掌櫃,大姑娘記得是誰麼?”錢師傅識字,這幾日也在書房幫忙。
王姝哪裡記得,拿出汪進飛提供的名冊找了一番,是一個叫陳良生的人。王家在京城的商鋪不算多,只有三家。只是門面比較大,供的貨物也比較新奇,店鋪便一直開著。
上次掌櫃們來王家彙報,有沒有一個叫陳良生的掌櫃,王姝完全沒有印象。但她若是沒記錯,倒是有京城送過來的賬簿。那些賬簿如今應該是在毛氏的手上。
王姝略一思索,命人去毛氏的屋子裡找。
毛氏如今住的屋子是正院的主屋,也就是以前她爹孃共同居住生活過的屋子。
出於一種隱秘的嫉妒心思,毛氏哪怕顧忌王程錦是死在那個屋的,還是堅持搬了進去。不過為了降低心虛和害怕,毛氏特意命人將裡頭的東西全都換了一個遍。
芍藥立即過去翻找,東西被毛氏隨意地堆放在書桌上。
不一會兒就找到了這一年各地鋪子送來的賬冊。統共二十四冊,全部搬了過來。
王姝快速地翻了一遍,很快找到了京城商鋪的賬簿。
這本賬簿算是二十四冊裡最薄的一本。裡頭幾乎沒記錄什麼內容,就記了幾筆不清不楚的流水賬。這幾筆也都是售賣出去卻沒收回款項,最後做了虧空處理的內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