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回了屋內。
莫遂應了一句‘是’,親自跟著小沙彌去了前院。
他腳程快,穿過來一眼看到涼亭裡趴著打盹的王姝。心裡有種果然是她的感慨。這一刻莫遂也跟袁嬤嬤似的,心裡對王姝有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期盼。期盼到他面對王姝時,不自覺地露出了笑臉:“王小君,主子爺在後廂房,你隨我這邊來。”
王姝雖然覺得這個氣勢銳利的少年人笑容未免有些過於燦爛,但還是很聽話地站起了身。
安家兄弟就跟在她身後,一人抱著一個油紙包。看到莫遂,一雙眼睛噌地就亮了。莫遂倒是沒想到安家兄弟被安排跟著王姝,頓時有種薑還是老的辣的感慨。
論眼力勁,他果然不如袁嬤嬤老道。
眼看著後廂房就在前頭,莫遂立即收斂了多餘的心神。給王姝指了路,抬手順便攔住了安家兄弟。意思很明確,後面就王姝自己進去。
王姝眨了眨眼睛,接過安家兄弟手裡的東西,走了進去。
不得不說,這位爺的姿容真的是每回看每回都讓人心跟著顫一顫。
估摸著剛醒,他身上的僧袍穿得並不是太規整,鬆垮垮地掛在身上。一頭墨髮也有些凌亂,幾縷碎髮落於鬢間,更襯得他冰肌玉骨。若非太貼切,王姝也不想用冰肌玉骨來形容一個男人。這位爺就是給人這個感覺。
他盤腿坐在窗邊的矮榻旁,一隻手捏著碧綠的玉盞。那隻握著杯盞的手在明媚的陽光下白得透明。
王姝晃了晃自己睡眠不足的腦子,默默地看了眼這鋪了地毯的地板。她的鞋子雖然是乾淨的,但那位爺好像沒穿鞋。衣衫凌散處,露出了素白修長的腳。
() “額……”王姝摟了摟懷裡的吃食,天氣熱,這東西到現在還沒涼,“要脫鞋麼?”
她站在門檻處,看著擺放整齊的木屐,不敢動。
蕭衍行微微低頭抿了一口茶水,眼睫緩緩顫動了一瞬,抬起來看向她。
雖然沒開口,但王姝還是很自覺的,自覺地將鞋子脫了。
王姝是沒有古代女子腳不能給人看的意識的,也沒有在男子面前赤腳便羞澀的姿態。麻溜地脫了鞋子,覺得古時候的羅襪不合腳不好看,還順便脫了襪子。赤著一雙嬌小白皙的腳,大大喇喇地就走了進去。
蕭衍行握著杯盞的手用力得杯裡的茶水都在晃了一瞬,硬是靠著不動聲色的本能壓下去到了喉嚨眼的嗆水。他喉結滾動了兩下,將茶水吞嚥了下去。
“找我何事?”估計是嗆到了,嗓子還有幾分啞。
王姝半點沒有自覺,顛顛兒地將兩大包東西放到了他的面前。
然後撲通一聲跪在蒲團上。獻寶兒似的將油紙包拆開,露出了裡面油滋滋香噴噴的烤雞烤鴨,以及另一包香的差點蓋住寺廟香火味道的孜然牛肉乾。
蕭衍行:“……”
“爺,”王姝屁股後頭腳趾頭蜷縮著半遮半掩,紅色的衣裙更顯得腳趾白皙剔透,“我的誠意。”
“……若我沒記錯,你是要齋戒半個月的吧?”蕭衍行目光剋制地從噴香的肉食上挪開,不其然瞥見了她半藏在衣裙裡的腳,跟被火燎了似的瞬間垂下去,蓋住了眼眸。
“對。”王姝眨巴著亮晶晶的大眼睛,脆生生的應聲:“但這不是給你吃嘛!”
“哦?”蕭衍行殷紅的嘴角貼著杯沿,沾了沾茶水又沒喝。抬起眼簾,對上王姝無辜的眼神,頗有些似笑非笑,“出家人吃肉是動殺念,對佛祖大大不敬。”
“爺又不是出家人啊!”王姝絲毫沒有自打臉的直覺,立馬回話。
“可是,”蕭衍行嘴角有了一點翹起的弧度,他眸光清淺,“我住在寺廟裡,就應該對佛祖虔誠點。畢竟將來若是有求神拜佛的那一日,也好叫佛祖能多多保佑我一二?”
王姝:“……”要不要這麼記仇?
“爺一身正氣自有天佑,不用求神拜佛。”王姝嘴角抽了抽,呵呵地乾笑了兩聲。默默將烤雞往蕭衍行的面前多推了一點點,厚著臉皮道:“再說,有道是,酒肉穿腸過,佛祖心中留。真正心中有佛祖的人,內心虔誠就夠了,不用太多形式化的東西。爺你說是不是?”
蕭衍行差點被這人說笑了,當真是,正話、反話都被她給說了,不愧是嚴先生親自批的‘牙尖嘴利’。
四目相對,王姝梗著脖子與他對視。
蕭衍行驀地笑了一聲,點點頭,“說吧,尋我何事?”
“爺,我想問你借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