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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姝的註釋跟一般先生講解還不一樣,時常會添點兒自己編的故事。若非沒有繪畫天賦,她甚至還想畫點插畫方便理解。
不過讀趣味書歸讀趣味書,底子還是得穩紮穩打。識字和練字,一樣不能少。
聽說王姝來了,王玄之忙不迭地放下手中的筆跑出來迎接。
王姝牽著他的手進了屋子。託合提不在,他的兄弟烏竺瑪正在院子裡劈柴。
高壯的年輕人赤著上半身,健碩的身材在太陽下都發光。
跟在王姝身後的兩個大丫鬟冷不丁瞧見,羞紅了臉。不過考慮到王姝這個正主兒,她們忍著羞澀,一個擋在王姝前頭,一個過去提醒烏竺瑪。
烏竺瑪哼哧哼哧的,沒一會兒就劈了滿牆的柴火。
院子也收拾得乾乾淨淨,雖不及女子心靈手巧,卻也是看得出來盡了力的。
烏竺瑪比起兄長託合提要憨厚細膩不少,至少在照顧王玄之上就要仔細很多。原先瞧著還瘦筋筋的王玄之,今兒看起來臉頰都飽滿了不少。烏竺瑪被人提醒了,忙不迭地扔了斧頭,把衣裳穿好。王姝不是很在意,只低頭仔細打量了王玄之。
這小子面上鬱郁之色散了不少。一雙清亮的鳳眸盯著人看,倒是有點俊俏小少年的意思。
“姐姐,你怎麼過來了?”王玄之知曉王姝出門不便,“是要有什麼事忙嗎?”
王姝要找試驗田的事兒,跟個小孩子說也沒用。
摸了摸他腦袋:“託合提呢?不在?”
“姐姐要找託合提?”
“嗯(),有點急事兒。≈ap;rdo;身邊人手太少?()『來[]看最新章節完整章節』(),用的時候方知不夠。
“啊,急事兒?我,安排他去照看他的母親了。”
王玄之沒想到王姝一來要找託合提,以為自己安排耽誤了王姝,像是做錯事了似的急了,“今兒他母親忽然發病,不大好了。我看他可憐就給他告了一天假。姐姐要找他,我讓烏竺瑪把他叫回來。”
“倒也不用這麼著急。”
兩兄弟當初就是為了母親才賣的身,王姝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只是沒想到今兒不湊巧。
她畢竟人在後宅,出入不便。許多事情單單靠自己一個人是辦不好的,得在外頭的人來做。託合提上回給王姝留下不淺的印象,無論是辦事還是性情,都挺合她的意。王姝親自過來,就是當面要把需求交代清楚,好叫他能照著條件儘快找。
不過既然不便,那烏竺瑪也是一樣。王姝擺擺手,讓芍藥將烏竺瑪叫進來。
烏竺瑪記下了要求,承諾在五天內尋到。
五天的時日還是等得起的,王姝點點頭。她瞥著烏竺瑪,想了想,又道:“你兄長這般來回跑也不便,尋個空兒,將你們母親接到身邊照顧吧。”
這個宅子是三進三出的,雖說不是特別大,住一個老太太的空屋子還是有的。
王姝的一句話,烏竺瑪感激涕零。兩兄弟在世上也沒太多牽掛,就一個辛苦拉扯他們長大的母親。兩人就盼著苦了一輩子的母親能有個善終。遇到了心善的主子,是他們的運氣。他不似兄長沉默的性子,當下就跪下來結結實實的給王姝磕了一個頭。
王姝命人趕緊把烏竺瑪扶起來,交代完事情,就又檢查了一番王玄之的功課。
王玄之近來學得還算不錯,一些小片段王姝還沒給他講,他都已經翻過書了。有這股好學勁兒,王姝也不多說什麼。捎著他一起,往王家鏢局趕過去。
幾次去王家鏢局都被事兒耽擱了,這次兩個主子一起登門。
蕭家和徽苑裡,氣氛像冰住了一般,阻滯凝結。
六月裡的天兒已經燥熱了,會客廳卻安靜得一根針落地上都能聽得見。蕭衍行狠狠砸了握在手裡的玉杯盞,素來沒什麼神情的臉上彷彿敷了一層冰。
他的好父皇,他的好父皇啊!
外祖人還沒死呢,就這般迫不及待的讓趙家人接觸西北駐軍。他就不怕刻薄寡恩的嘴臉太難看,引起眾怒麼?!還真以為京城那群酒囊飯袋能受得住大慶的江山?
莫遂小心地跪在地上,將缺了一個口的玉杯盞撿起來。
花廳旁邊,一個身穿粗布武袍的魁梧中年人虎目含淚,單膝跪地。
一頭頭髮潦草的梳著,身上還帶著連日裡長途跋涉的塵土。歐陽將軍是方才才到的,自打韓府被圍,他便拿上韓老將軍一早交給他的東西,疾馳幾百里路趕來了臨安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