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的護衛,武藝竟然如此厲害。
氣氛僵持了這麼好一會兒了,眼看著越鬧越大,有人已經去尋劉縣令了。
張耀民額頭的冷汗也冒出來。
張耀民雖說如今坐上了主簿這個職缺,卻也才將將一個月多點兒。若是真鬧出個什麼紕漏,惹得縣老爺不滿,他指不定就要被人擼下去。
“住手!住手!”
張耀民本來想以氣勢壓人的,至少嚇退王姝。結果王姝這麼撕碎臉皮的鬧法兒,事情越扯越大。他不敢硬碰硬了,怕真招來了劉縣令。
只能放緩了語氣,和稀泥地哄道:“都別鬧了,有事進去說。我自會給你主持公道。”
王姝能叫他主持公道?
自然不能。
他們能說的,自然還是嚴師出高徒的那一通車軲轆話。
這時代認同嚴師出高徒的價值觀,不僅有嚴師高徒,還有棍棒底下出孝子的論調。王姝跟他糾纏這個是沒好處的,就拿先生自個兒學識不夠說事兒:“區區一個《龍文鞭影》都講不明白,你這書院能教出幾個人才?”
這話一下子戳到了幾個先生的肺管子。
“你又讀過幾本書?你知道讀書人的事兒?不過一個丫頭片子,字都不識幾個,倒是張口就敢胡唚!”
那本身學問不紮實的,當下臉紅脖子粗。
又惱又怒,怒斥王姝臉大如盆。
“肚子裡沒有多少墨水,竟膽敢當眾大
放厥詞?我等乃是秀才出身,不敢說文采斐然,那也是飽讀詩書,輪不到你一個黃毛丫頭侮辱的!”
“我是沒讀過幾本書,但我又不是教書育人的夫子。你若是跟我一個小姑娘論什麼四書五經,詩歌古籍,當真不要臉皮!”
王姝說話當真是有毒又狠,直把人家的裡子面子都撕得乾乾淨淨。
“再來,你們身上有功名又如何?這功名又不是學生的。”
王姝義正詞嚴道:“先生教書育人,首先要教會了學生才算由本事。光你自個兒讀書,藏著掖著不叫學生們學會。那他們交那麼高的束脩給你做什麼?又是要束脩,又是要孝敬。拿了人家東西,就得把人教出點樣子來不是嗎?不然你們哪兒來的臉皮在這自詡清貴?”
“你!”
王姝看了一眼託合提。
託合提會意,轉頭將那卸了胳膊的六個學生扔出來。
來的路上,託合提已經給過這些人教訓。他們算是知曉王玄之有多不好惹。生怕說錯話,往後一家子跟著遭殃。自然交代。不僅說的多,還學得像,將往日先生平日裡如何教導學生,暗示他們欺辱人的事兒都抖露了出來。
且不說這番話又引得眾人議論紛紛,鈴蘭也趕到了府上。
她先是將事情完整地稟告了袁嬤嬤。王姝在外鬧出了事兒,這無論如何都避不開主子爺的。原本鈴蘭打算著若袁嬤嬤不管,再去尋劉氏。
自家小君不差錢兒,這事兒鈴蘭和芍藥是親眼見識過的。劉氏別的都不缺,就是身家沒那麼厚。兩人住一個院子,免不了低頭不見抬頭見。劉氏就時常豔羨溫氏的衣裳首飾。有道是‘有錢能使鬼推磨’,好處許的夠,劉氏可不得辦事兒。
誰知她話才說完,袁嬤嬤的臉色霎時就是一變。
早在王姝入府後不久,袁嬤嬤就曾受過主子爺的指示,去了解王家繼承人的性情。知曉這個王玄之雖出自毛氏的肚子,卻是個秉性純良的。當即便也按照主子爺的心思,默許了王姝跟這個弟弟親近。畢竟主子爺有多看中王家,沒人能比袁嬤嬤清楚。
當即叫鈴蘭等上片刻,她立即去前院書房秉了這樁事兒。
蕭衍行有些意外,倒是沒想到王姝看著臉嫩軟糯,倒沒想是個烈性脾氣。
“嚴先生是不是近來閒著?多一個學生正好。”
王姝鬧事兒見官對蕭衍行來說都是極微不足道的小事兒,他看重的,還是王玄之背後王程錦創下的偌大家業,“叫他跟莫遂去縣衙走一趟。”
莫遂等人過來時,縣衙這邊王姝一個人以舌戰群儒的架勢,氣得好幾個先生要往地上倒。事情鬧得這麼大,張耀民見事情自己兜不住,就開始改口幫襯王姝這邊。
無論如何,今兒這事兒必然是要有個人擔下來才能了。張耀民當然不樂意自己擔。
葉院長一聽張耀民這口吻,立即就知道他的意圖。他面上想說什麼,扭頭瞥見張耀民警告的眼神,只能把話吞回去。
低下頭,憋得一張臉青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