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於樸實無華卻乾脆利落的一派。出手必指要害,且一拿真刀真槍就會見血。按理說這種路數不太適合教王玄之這等富家子弟。但王玄之本人挺喜歡,王姝便也答應了他去學。
王姝看著王玄之的氣質一日接著一日往靠譜上走,心裡覺得十分安慰。
他成長起來,她就可以安心地搞實驗了。
“好好學,”王姝拍拍他的肩膀,“往後還指著你頂事兒。”
王玄之笑笑,低頭看了看王姝的肚子,心裡也默默發了誓,必須儘快地成長起來。
他這次去江南,真的是學了很多,也突然之間就懂得了很多道理。
王玄之心裡明白這個世界很大,不是隻有清河鎮那一畝三分地。外面的人也很多,形形色色各有心思。而他要想撐起自己的家,眼睛也必須開闊起來。
往後王家是必定要走上一條艱難的路的,王家已經跟一些事糾纏在一起,等閒扯不開。姐姐和還未出生的孩子,要是想長遠地活下去,將會面臨更多的危機。他如果不盡快地積累力量,往後他們一家子都要被人吃的骨頭都不剩。
“姐,馬上就要出孝了。是不是該請鄉里的長輩出面見證,將我寄到母親名下?”王玄之如今跟王姝親近了許多,提要求也不像往日那般支吾了。
王姝自然還記著這事兒,當下便點點頭:“嗯,等你出了孝,家裡人吃個席。”
王玄之雖然還是憎惡自己的生母,卻沒有再像往日那般
難以啟齒。他確實是由毛氏這樣的母親生下來,但他也確實是姐姐的親弟弟。他不能選擇自己的母親,只要姐姐承認他就夠了。往後他就只有姐姐和小外甥兩個親人,沒什麼是永遠過不去的。
“等吃了席,咱請鄉長和鎮長一起來家裡來。”王家沒有別的親人,王姝作為嫡長女來開宗祠,做主將王玄之記入自己母親的名下,“屆時請穆先生和嚴先生也過去見證。”
王玄之點點頭,隱約有些期待:“姐,你不是說給爹孃收了個義女?”
“嗯。”王姝淡淡道,“屆時也會把她的名字記到母親的名下,以母親義女的身份記名。”
“好。”王玄之是知曉王如意的存在的。
王姝當初幫了王如意一把,後來抽了空便跟王玄之提了一嘴。王玄之沒見過這人,不曉得這位素未謀面的義姐是個什麼性情,但也沒有反對。
事情這麼說定了,王姝這邊就通知了錢師傅。
錢師傅替王姝守著王家主家這邊,後面的事情交給他操持便是。且等著王玄之出孝,就能主持開宗祠了。王玄之日日盼著這個日子快到,瞧著王姝的肚子便免不了起了點歪心思:“姐,你說咱家人這麼少,這個孩子跟咱家姓王咋樣?”
不得不說,在這方面,兩人是親姐弟。王姝也這麼想過。
“你打得過蕭衍行麼?”王姝倒也沒有斥責他異想天開,就嘿嘿一笑,“你鬥得過他,我雙手贊成。”
王玄之:“……”
……倒也是,那位爺也是個子嗣艱難的。這麼多年就得了自家姐姐肚子裡這一個孩子。敢跟他搶,估摸著那位爺能把自個兒腦袋擰下來當球踢。
“……算了,鬥不過他。”這點自知之明他還是有的。
王姝哈哈笑得開懷,雙手揉著王玄之的腦袋當球兒盤。不得不說,這孩子是真長大了。
京城,清月閣。
王如意收到了王姝的來信。
這是她進宮以來,頭一次有了外面的訊息,不禁喜極而泣。
王姝的這封信彷彿一陣及時雨,澆在了日益焦灼的王如意心上。雖然一意孤行地為當人上人來了宮裡,王如意本質上還是個才將將十八歲的姑娘。她一個人在後宮擔驚受怕,孤軍奮戰,所有的委屈往肚子裡咽。她不是不害怕,不是不會軟弱,但只能自己撐著。
現在看到王姝信裡第一句問候,她便有些控制不住淚溼衣襟。
託了年輕的福,這次的落胎對她的身子傷害不是很大。吃了補藥,好生的修養,她的身體又恢復如初。但經過這一遭,王如意就彷彿一夜之間長大。她如今再看過去的自己,只品出了天真和愚蠢。倒不是說她後悔進宮,而是單純的看透了一些東西,反省了自己。
她夠狠,卻又不夠狠。這才是她最愚蠢最錯誤的地方。她夠狠就狠在,捨得下臉面去討好男人,放得下自尊去做那等不入流的事,獲得了懷龍胎的機會。不夠狠就不夠在她只對自己下狠心,卻沒有對別人下狠心。她從入宮到現在,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