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相爺府上的胡全胡大爺不是親自登門拜訪吳爺的嗎?他們不知談了什麼,兩人這才鬧翻臉了。我在外面依稀聽到胡全胡大爺說:‘常人想見我們胡丞相一面都十分困難,現在請你去你都不去?你可不要敬酒不吃,吃罰酒!’你倒說說看,吳爺若不是有來頭之人,胡丞相能讓胡大爺來請吳爺過去嗎?”掌櫃說不過那店夥,一時語塞,怒道:“你今天的活都幹完了嗎?現在吳爺已經搬走了,你還不快去把天字三號房打掃一番?”
而吳天遠與馬玉鳳在掌櫃與店夥的爭執聲中越走越遠。馬玉鳳領著吳天遠走街穿巷,來到一處僻靜無人的所在,突然停了下來。轉過身便給吳天遠跪下,道:“昨日幸虧吳公子仗義執言,解救我們馬家於水火之中。小女子無以為報,請吳公子受小女子一拜!”
吳天遠也不等她磕頭,忙上前將其攙扶起來,道:“你來求我出頭時,我之所以不肯答應你,一是因為我不知道王海雄居然那樣惡毒。我若早知道他是這樣一個人,一來京城我便將他除了。二來,當時我剛剛得罪了胡惟庸,也不知道他會怎樣報復我。你若與我在一起,未會遭池魚之殃。”
第三章 一入侯門(二)
馬玉鳳點頭道:“您得罪胡丞相的事當時小女子不知道,不過現在小女子明白了。這是我爹爹讓我送你的兩千貫錢。”說著,馬玉鳳取出幾疊厚厚的大明寶鈔,送到吳天遠的面前。吳天遠皺著眉頭道:“我為你們出頭,那是可不是圖你們家的錢財。這些錢我不能要!”
馬玉鳳道:“家父也知道這一點。可是家父說您畢竟是我們馬家的救命恩人,我們家總得對您有些表示。可是我們家除了有幾貫爛錢之外,也沒有什麼。家父說了,多些錢在身上也不是壞事,還望您不要推辭。所以您若不收下這些錢,小女子回去也難以向家父交待。”
吳天遠見馬玉鳳之意甚堅,也就不好再說什麼了,便收下了這些錢。馬玉鳳這才道:“走,我帶你去找個落腳的地方。你住到那裡,包管胡丞相也不敢再來找你的麻煩。”吳天遠苦笑著問道:“胡惟庸也不敢找我的麻煩的地方是哪裡?恐怕只有住到皇宮裡去了。”
馬玉鳳笑道:“我可沒有那麼大的本事把你帶到皇宮裡去住。”吳天遠心中的疑雲大起,問道:“那你說,那是什麼地方?”馬玉鳳則道:“你跟我來就知道了。”說完,她也不理會吳天遠,獨自前行。吳天遠無奈,只有亦步亦趨地跟在馬玉鳳的身後去了。
吳天遠跟著馬玉鳳七轉八繞了好一陣子,便來到一座府第門前。吳天遠見這座府弟門高院深,氣度森嚴,大門前一對石獅足有一人多高。他一望便知道這可不是平民百姓的宅院,也非普通官員能住的府第。吳天遠抬頭向上一望,卻見上方匾額書“魏國公府”四個大字。從這幾個便知道這裡是魏國公徐達的府第,當時他的臉色就變了,向馬玉鳳冷然道:“你帶我到裡來作什麼?”
馬玉鳳也沒想到吳天遠竟然變了臉,便輕聲道:“我見你懂醫術,便想請你來這裡救一個人。”吳天遠卻道:“對不起,我在京城從不行醫。你還是另請高明吧!”馬玉鳳道:“那你昨天還不是打扮成郎中模樣?還不是準備在‘五義莊’行醫?”吳天遠被她問得一怔,心想馬玉鳳說得沒錯,自己昨天的確是壞了自己定下的規矩,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了。
馬玉鳳見他語塞,便上前向大門處的門子問道:“三公子在嗎?”那門子認得馬玉鳳,便道:“在,三公子請了道士,在裡面捉邪呢!”馬玉鳳撇了撇小嘴,道:“哪裡有什麼邪可捉?”那門子苦笑一聲,道:“請馬小姐在這候著,我去為您通稟一聲。”
馬玉鳳心想:“我可不能在這裡等。那個吳天遠說走就走,他若下了決心要走,誰也攔不住他。等你回來,吳天遠早不見了。”當下她道:“不用了,我自己去就行了。”說完,她回過頭拉起吳天遠的手,便向裡面走去。吳天遠的手向後一縮,卻只覺馬玉鳳的小手緊緊地攥著他的手,不欲放開。其實吳天遠只要微一用力便可以掙開馬玉鳳的小手,可是不知怎麼,吳天遠卻沒有這樣做,任由馬玉鳳拉著進去了。而那門子知道馬玉鳳與三公子徐膺緒交好,也就沒有阻攔,由他們去了。
馬玉鳳領著吳天遠穿門過戶,好一會才來到一處大門是彎月形的花園內。吳天遠遠遠地便聞到了焚香的味道,進去一看,卻見花園正中香案正設。一名道士站在香案之後,披頭散髮地正在作法。而在他背後燒著一口油鍋,卻也不知有什麼用處。原本這花園是曲徑迴廊,奇花異草點綴其間,顯得十分雅緻,卻被這個道士在這裡作法弄得陰氣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