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與每天來此的諸位大夫談醫論藥。雖然比起在“昊天堡”中與柳千崖引經證道頗有不如,可是也別有一番趣味。
吳天遠眼見展飛鶯已不再疼痛,“千年人參”的藥性已大半化為內力。而自己經過這段時日的調養,也逐日見好。雖然還是不能妄自催動真氣,可是畢竟比之從前的步履蹣跚要強上許多。吳天遠眼見此間諸事已了,他是個勤走山川之人,自無心在“碧雲莊”久住下去,便向展生德提出辭行。
展生德與諸位大夫見他要走,便紛紛挽留。尤其是諸位大夫這些日子以來與吳天遠相交,只覺吳天遠不但醫術高明,卻不衿不驕。而眾大夫有什麼疑問向他請教時,他也從不藏私,傾自己所知相告。眾大夫都覺得在這半月之中所獲頗豐,心中對吳天遠十分感激。大夥眼見吳天遠即將離去,也都捨不得,各自拿出自家的獨門偏方相贈。而展生德也依照約定,奉出一千貫的診金交給吳天遠。吳天遠也不客氣,照單全收,與眾人一一惜別,出了“碧雲莊”,徑向京城方向而去。
現在吳天遠腰間有了盤纏,懷裡有了路引,也不象從“少林寺”出來時那樣,只敢只山間無人小徑了,自然走的是陽關大道。而經過半月時間的調養,步履也頗為矯健,一日左右的時間便已從洛陽行至汝州附近。吳天遠便打算當晚在汝州投宿,次日一早再僱一輛馬車上路。
第十一章 追昔撫今(一)
此時他距汝州尚有十餘里的路程,且天色尚早,他也不急於趕路,便放慢腳步緩緩而且行。此時官道上幾乎沒有行人,而官道兩旁卻是鬱鬱蔥蔥的樹林,一陣清風徐來,樹林發出一陣陣“嘩嘩”的聲響,倒也別有一番景緻。吳天遠順著官道拐了一個彎,卻聽得背後蹄聲驟急。他還沒來得及回頭觀望,卻一見一名黑衣騎士騎著一匹棗紅馬如流星趕月一般衝到了他的前頭。
黑衣騎士連人帶馬衝到距吳天遠約六七丈遠的地方便勒住絲韁,掉轉馬頭,擋住了吳天遠的去路。那黑衣騎士四十歲上下的年紀,生得古銅色的臉龐,濃眉大眼,雙目寒光凜凜,殺氣騰騰地望著吳天遠。而吳天遠也望著黑衣騎士,神色鎮定自若,腳下依然緩緩前行。
黑衣騎士跳下馬來,向吳天遠道:“久違了!吳天遠!”
吳天遠微微一笑道:“久違了!‘乾坤倒轉’張清流!”
張清流冷笑一聲道:“難得你還能記得我的名字,我還當你早就忘了張某人了。”
吳天遠道:“張大俠是中州武林成名以久的人物,小弟可不敢相忘。”
張清流道:“你這個人雖然在江湖上沒有半點名氣,可是對你的名字,四年以來我可是無時無刻都記著你的名字。”
張清流的話語中流露出深深的怨毒之意。而吳天遠卻只是笑了笑,似乎全不在意,道:“有勞張大俠如此惦記著小弟,小弟當真是不勝榮幸!”
張清流緊咬著牙根,狠狠地道:“那是當然!如果我將你的兄弟李越前殺了,你會忘記我嗎?”
吳天遠搖了搖頭,道:“不會。”
張清流道:“那就是了,你兄弟李越前殺了我親弟弟,這個深仇大恨我一直銘記在心。只是你們兄弟倆雖然在江湖毫無名聲,可是卻武功高強,而且行蹤飄忽。我一直沒有找到報仇的機會。”
吳天遠道:“你那個親弟弟張清淵,姦淫擄掠,無所不為,根本就是個十惡不赦之徒。小弟對我那兄弟李越前管教甚嚴,若不是他看見令弟當街強搶民女,還殺了那民女的父親,實在忍無可忍了,才殺了他。而當時小弟並不在場,若是小弟在場的話,嘿嘿!只怕早已一掌結果了令弟的性命,豈能容他當街殺人?張大俠你為人不錯,可是你有這樣一個兄弟實在有損令名。既然張清淵是你的親生兄弟,想來你也不忍心下手除了這個禍害。李越前替你出手了結了他,不也是件好事?”
張清流怒道:“我的兄弟自有我來管教,若要殺他,也得我來動手,誰要你們動手來著?話又說回來,李越前就是什麼好人了?”
吳天遠道:“我那兄弟雖然有些不諳世務,卻有一顆赤子之心,也不會仗著自己有武功到處欺負人。只要別人不惹他,他也不會惹事生非,比起令弟來可強多上萬倍了。”
張清流冷冷道:“如此說來,李越前殺我兄弟是殺對了?”
吳天遠道:“不錯!不過,你這個人倒是仗義疏財,救弱濟貧,因此你找到我們時,我也沒有為難你。”
張清流臉色微紅,道:“不錯,當年你的武功都比我高出許多,這兩年來想必更是已至登峰造極之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