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醉仙居”。
小二見來了客人,也就不理睬烏秀賢三人,趕緊迎了上來,向吳天遠等人道:“客官幾位?”
吳天遠指著烏秀賢三人道:“加上他們,一共是七個人。”
店小二一愣,問道:“你們認識啊?可是這叫花子和和尚在小店裡吃飯只怕……”
林武堂見這店小二甚是囉嗦,便走上前去,左手一伸,便將店小二提起,惡狠狠地道:“我們請什麼人吃飯與你有什麼干係?要你在這裡廢話什麼?”
那小二驚得連聲道:“小的知道了!都是小的不是!還請大爺放過小的!”
林武堂這才放下店小二,回頭對門外瞧熱鬧的人群道:“都散去吧!兩個人吵架有什麼好看的?還圍了這許多人!”
門外瞧熱鬧的眾人見林武堂身材高大壯實,一隻手便把一百多斤的店小二舉了起來,再加上林武堂又顯出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一個個心懷畏懼,也不敢再看熱鬧了,紛紛散去。
那店小二也是十分有眼色之人,他見這一行人行裝怪異,可不象什麼好路數。尤其是東方天珠,背後插了長短不一的七把劍,十分惹眼。這些人攜帶兵刃公然招搖過市,若不是無視王法的亡命之徒,便是江湖豪俠之流。無論這些人是哪一種人,都是難以招惹的。若惹惱了這些人,通常都是一怒拔劍,轉眼間便有人血濺五步。思來想去,店小二知道這些人可惹不起,還是先把這些人安頓下來再說。
店小二便換上一副笑臉,向眾人道:“諸位請上樓上包廂雅座。”說著,他便引著眾人上了樓,到了雅座,吳天遠等人分別落座。這小二所說的雅座也不過是可以臨窗眺望的一張桌子。而包廂也就是在桌子的周圍搭上兩個屏風予以遮掩而已。小二把他們安排在這裡也為了讓他們在樓上大廳中不顯得扎眼。小二待眾人坐定,他也挺乖巧,瞧出這一幫人中領頭的是吳天遠,他向吳天遠問道:“不知這位爺要吃些什麼?”
吳天遠對吃也不怎麼講究,從懷中取出三貫大明寶鈔,交與小二道:“你為我整治一桌上好的酒菜就可以了。還有這兩位師父是吃素的(說著吳天遠指了指了空和了慧),你再去吩咐廚房,用香油(芝麻油)給他們弄幾個全素的菜餚。然後你再為我們去附近的客棧定七間上房,最好要有一個小院。多下來的也就算給你的賞錢。”
小二見吳天遠出手豪闊,心中自然十分歡喜。他心想香油雖然貴重,一斤市價約二百錢左右,不過只炒幾個素菜卻也要不了一斤油。而其他酒菜便沒有那麼金貴了,兩貫左右也就足夠了,落到自己手上的賞錢也有近一貫了。他辛苦一年在東家那裡也不過領八九貫錢,可今天單這一筆便賺了一貫,委實是讓他發了一筆小財。當下他滿口應承下來,樂滋滋地去了。
小二去後不久,酒菜陸續上來。吳天遠有傷在身不能飲酒,展飛鶯與東方天珠這兩位大小姐也不善飲酒,因此三人要了三杯清茶在一旁相陪。而了空和了慧是佛門弟子也不能飲酒,只要了白飯。只有林武堂與烏秀賢二人坐在一處,燙了酒,對酌起來。
了空和了慧平日在少林寺中吃的都是粗茶淡飯,寺中飲食油水甚少,淡而無味。今天他們是平生第一次在酒樓用餐,只覺桌上菜餚奇香無比,即便是十分普通的青菜豆腐用香油烹炒之後,也是鮮濃味美,都是他們平生未遇的美味。因此飯菜一上來,兩人忙著大口吞食著飯菜,也沒有閒功夫說話。只轉眼間,為他們準備的幾個時蔬便一掃而光。吳天遠見這情形,便又加了一貫錢,命店家再多做些素菜,仍用香油烹炒。
而烏秀賢平日裡與師父楊疆閒都是靠乞討為生,師父也很少領著他上酒樓。話又說回來,叫花子上了酒樓,通常都遭人冷眼,便是吃著龍肝鳳髓,心裡也不痛快。所以對烏秀賢來說,能在酒樓上大口喝酒,大塊吃肉的機會也不多。酒菜上桌之後,他也是大口咀嚼,吃相極為難看。尤其是是一隻整鵝上桌時,他立時雙手撲上,撕下一隻鵝腿放入口中大嚼起來,一邊還向眾人笑道:“人家都說這鵝是人間至味,今天總算是給我吃到了,也算我不枉此生了。”
吳天遠看著他的吃相,苦笑一聲,道:“瞧你這點出息,只吃了一隻鵝便說不枉此生了!”
而烏秀賢一邊大口進食,一邊向吳天遠道:“吳大哥,還是與你出來快活,比師父帶我出來強多了。跟著這兩個小和尚出來更沒有好日子過,前些日子我們住在‘白馬寺’,白天吃的是青菜豆腐,晚上吃的是豆腐青菜。白天的菜是缺油少鹽,晚上的菜是少鹽缺油。別得有多難吃了,哪裡如在這般喝酒吃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