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良望冷笑一聲:“不要多慮?吳天遠此番成功逃脫,日後他傷愈之後,肯定會回來尋我們報復。以我們現在的人手都制不住他,今後我們更是隻有被動挨打的份了。”
第八章 有鳳來儀(一)
柳含煙說完之後,一雙美眸緊緊盯住吳天遠。吳天遠聽到這裡,卻又恢復了常態,淡淡地道:“你說得不錯,以前我的確是太過自大狂妄了。你放心,以後我再也不會犯同樣的錯誤了。”
柳含煙見吳天遠說得雖然很平靜,可是態度卻極為堅決,知道自己的這番說教吳天遠是聽進去了。她的粉面上流露出滿意的微笑。接下來吳天遠又問道:“如今京城內的情勢如何?”
柳含煙道:“自從我們離開京城後,愣子就將你的‘龍騰八荒陣’傳授給了楚春城、鍾尚隱和丁懷忠,他們與‘風雲四衛’一道構築了真正的‘龍騰八荒陣’。屢次挫敗了張良望與阿古拉等人慾行刺朱元璋的計劃。如今愣子現在是名震天下,其江湖地位幾乎可以與楚春城、唐劍秋等人比肩了。而朱元璋也將‘天山派’與‘崑崙派’的高手佈置於宮中,以增強其護衛力量。看來朱元璋對整個武林的分化行動已經開始了,現在‘天山派’與‘崑崙派’已經成了他的走狗,今後他還要拉更多的門派下水。”
吳天遠哼了一聲,便再沒有出聲了。他現在身負重傷,自身難保,對於這些事情,也無法干預。他只聽柳含煙又道:“自從愣子將那位占城使者交到朱元璋手上之後,朱元璋便借題大作,將中書省的官員盡數關押,又命六部奏事不得關白丞相。雖然他沒將胡惟庸也關押起來,可是卻將胡惟庸的權力一削再削。胡惟庸現在是惶惶不可終日,他手下的那些異域高手也隨同張良望等人屢屢入宮刺駕。雖然他做得十分隱秘,朱元璋一直沒能抓到他的把柄,可是長此以往,我看朱元璋遲早會獲得他行刺的罪狀。再說那些被關押的官員究竟能撐多久也是個未知之數,萬一有些人熬不過酷刑,隨便亂咬他胡惟庸一口,那都是滅族的大罪。看來朝堂上的一場血腥屠殺已是迫在眉睫了。”
吳天遠嘆了一口氣,道:“我對朱元璋說過,朝廷上的事情,無論他怎麼胡搞,我都不會去管他的,隨他去吧!我有一件事情一直想不明白,我們每天這樣東躲西藏,似永無寧日一般,我們是在躲避誰的追殺?是‘白蓮教’嗎?”
“你想到哪裡去了?”柳含煙驚奇地望了吳天遠一眼,“‘白蓮教’與阿古拉想除去你,也只是因為你阻礙了他們刺殺朱元璋。現在你已經離開京城了,不再對他們構成威脅了,他們眼下最迫切的事情就是趕在張三丰入京之前殺了朱元璋,此刻他們根本無暇顧及你。況且他們都是志奪天下的人,對於個人恩怨並不是如何計較的。”
“我最擔心的卻是朱元璋。自從你見過他之後,他肯定會將你視作心腹大患。他那個人兇狡殘狠,無論採用什麼手段,付出多大的代價,他都得除去你。而且他的權勢布及天下,只要我們的行蹤露出蛛絲螞跡來,就立刻會被他的手下所偵知,轉眼間他們就會如餓狼一般向我們撲來。”
吳天遠又問道:“那彭瑩玉呢?你覺得他這個人如何?”
柳含煙道:“彭大師雖然是令師的好友,可是他以前不知道你和愣子的武功如此高絕,所以一直也沒將你和愣子放在眼裡。因為你們對他來說沒有任何利用價值,所以多年以來他從來也沒有去探望過你們。可是當他發現你的武功可以算得上獨步天下的時候,你與愣子的價值立刻就顯現出來了。他便將自己世伯的身份抬了出來,希望能夠影響你,控制你。雖然我聽說張良望要對付你的時候,彭大師是極力反對的。我想一方面,他礙於故人情面,不會贊同張良望與阿古拉的計策,另一方面,我總覺他另有所圖,似乎他別有手段來控制你。總而言之,他對你沒安好心。”
吳天遠似乎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道:“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該來的終究會來的!”
柳含煙聞言一怔,吳天遠的話裡有話,她剛想向吳天遠問些什麼,可是一股如飛泉鳴澗般的琴聲卻已傳入她的耳中。她從來未曾聽過如此動聽的琴聲,其聲忽而明快飛揚,忽而如春風拂水,忽而如少女懷情般如怨如訴,忽而如泰山崩於眼前一般令人驚心動魄。真如唐代詩人李賀的《李憑箜篌引》所說:“吳絲蜀桐張高秋,空山凝雲頹不流。湘娥啼竹素女愁,李憑中國彈箜篌。崑山玉碎鳳凰叫,芙蓉泣露香蘭笑。十二門前融冷光,二十三絲動紫皇。女媧煉石補天處,石破天驚逗秋雨。夢入神山教神嫗,老魚跳波瘦蛟舞。吳質不眠倚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