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嘮叨,聶鋒總是抱怨說就是那個狐狸一般狡猾的糟老頭子做的壞事太多,搞得兩個兒子先後對他起了反心,大兒子後來雖然與父親和好如初,卻為了保護父親先去了天堂,小兒子聯合白梟將整個楊家的產業篡奪了,後來一番苦戰後才將楊家重新奪回來,結果卻很悽慘:楊雄身體本來就不好,鬧上那一會心力憔悴就死了;更麻煩地是留下一個大戰過後元氣大傷的爛攤子,直接導致了楊家今天的失敗。
這個劇情就算小白睡著了做夢也能背出來,所以墓碑上“楊氏雄公”這四個字像耀眼的光一樣刺激著他的視覺神經。
可能是重名……小白搞惡的猜想著,做男人的誰不希望自己“雄起”,以前人的名字都是兩個字的多,於是姓楊的就叫楊雄了。
白傑的腳步稍稍遲疑了一下,羅辛龍立即發覺。他估計著小白是注意到了什麼,就笑著說:“小白,這個楊雄……就是楊雪的父親。不過這只是個衣冠冢,楊雄還活著的時候,每次喝醉都胡扯說自己是愛國人士,所以火化後骨灰拿回中國去了。”
白傑聽罷心裡一動,這裡的死者都是生前對羅家有過貢獻的人,也就是說羅老頭子跟楊雄有交情?這幾天小白都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麼聶鋒會輕易地將他“過戶”給羅辛龍,假如羅老頭子不是撒謊,那這個墓碑就是答案了!
走了許久,羅辛龍首次在一個墓碑前停下。逛了一大片墓地,之前又在靈堂裡經歷了那幾乎要人命的事情,加上年紀大了,羅辛龍感到有些疲勞,就乾脆坐在了墓碑旁邊隆起的一個方形石塊上……小白剛剛才看完埋小忠的葬禮,知道那方形石塊下就是棺材,當下就覺得不太吉利,羅老頭子敢坐,他可不敢坐。老薑也站在一邊,所以小白也站著。
羅辛龍毫不在意地用手拍拍碑頂,將目光投在了墓碑上,貌似自言自語地說:
“當年我和楊雄、雷奔都在部隊裡待過,我們是感情最好的兄弟……”
雷奔!白傑差點就忘了,羅茵說過她爸跟雷奔是摯友,所以雷叔才一直在國內照顧她。沒想到啊,美國的黑道頭子竟然跟中國的公安局長是好朋友!而且連楊雄都扯上了,有意思……
羅辛龍似乎在整理記憶中的碎片,他頓了頓後,繼續說:
“退伍以後,雷奔憑關係進了警隊,我和楊雄因為沒有後臺,雷奔想讓他老頭子幫忙,但那個年代能罩得住自己的子女已經很不錯了,所以我和楊雄就堅持沒讓他參和。我們的退伍費只有每個人600塊錢……呵呵,省著用的話,也夠我們花上兩年。但是楊雄這個人好交朋友,整天跟一幫人吃吃喝喝,很快錢就用完了,又問我要。我上邊沒有父母,但跟小茵她媽媽已經結婚了,所以我瞞著老婆偷偷送錢給楊雄……唉,小茵她媽媽的對我的怨恨就是從那時開始的,衰就衰在當時我連工作都找不到……”
“後來楊雄跟另外6個狐朋狗友拜了把子,卻把我晾在一旁,他說我本來就是他兄弟,還拜什麼拜?拜完把子後,我們就一起商量偷渡來美國的事……你別看現在很多中國人都削尖了腦袋想鑽來美國,那個年代想出國的人更多!但是渠道就比現在少了,我們連進警隊和找工作都沒關係可走,想出國,只能偷渡。”
羅辛龍看著天邊被夕陽染得通紅的火燒雲,仰天長嘆了一聲:“結果出來以後就回不去了!”
黑人黑戶的進出國門當然沒那麼方便……小白心想,難怪茵茵那麼討厭她爸,拋妻棄女啊,真是罪大。
“直到小茵十四歲那年,我才想辦法託人帶她來了美國一趟,結果她回到家時,她媽媽已經……唉,她恨我也是應該的,不說這個。當年楊雄和我還有他那6個拜把兄弟一起來到舊金山,我們聽說舊金山在美國是華人的天下,來到以後發現確實如此,因為全美國最大的華人黑幫就在舊金山!為了先有口飯吃,我們都加入了那個黑幫。後來,楊雄漸漸有了些成績,再後來,竟然坐上了第一把交椅……當然反他的人比捧他的人還多,哼,他那個老大簡直就是自己給自己封的。”
“但是,就在他最艱難的時候,他卻拿出一大筆錢給我,叫我走。我問他為什麼,他說,在他坐穩位置後他就要殺人了,他不想殺我,就是那麼簡單。當時他說得很坦率,我也料到他會這樣做的,所以得寸進尺地又問他要了一筆錢才離開……呵呵,換了第二個人,只怕是連原來那筆錢都不敢要了,與虎謀皮的事,也就是我敢做……不,如果那隻老虎不是楊雄,我也早就跑了。”
“後來我就到了邁阿密,漸漸發展起來……唉,陳年爛穀子的事懶得說了,一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