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外面的生活比這裡更好。我問什麼叫更好,大人說每天有許多好吃的好玩的,就叫更好。所以我就盼著自己有一天也能被好心人帶走,出去吃更好吃的,玩更好玩的。”
“有一天,好心人們又來了。這一次和平時不同,孤兒院裡張燈結綵好像過節一般地在空地上搭了個臺子,拉上了橫幅,橫幅上寫什麼我看不懂。孤兒院的大人個個都很歡喜,一個對我好的大人說,一個好心人要把孤兒院買下來,以後我們就不用靠政府救濟來吃飯了。我當時很小,我不知道靠政府救濟吃飯跟靠好心人吃飯有什麼不同。我只覺得空地上被裝飾得花花綠綠的高臺很有趣,於是就爬上去玩。”
“高臺上整齊地擺放著幾張桌子,其中一張上還立著一個三層的白色奶油大蛋糕,我一看就流了口水。平日裡的飯不好吃,我最盼著的就是每星期一次吃點心的日子,但我們很少能吃到軟和香甜的蛋糕,大多是烤得乾巴巴、又沒什麼味道的麵包,好不容易看到那麼美的蛋糕,還是三層的……驚喜之下我爬上了那放蛋糕的桌子。”
“我好不容易爬了上去,身後卻突然響起一個聲音,那個聲音很急很響地喝斥著叫我趕緊下來,我心一驚,腳一滑就撲到了三層大蛋糕上……那時我還沒有那三層蛋糕高,於是我整個人就陷進了蛋糕裡。雖然很狼狽,但一個小孩子哪懂得什麼叫狼狽?奶油蛋糕香甜的味道糊了我一臉,有些還鑽到我嘴裡去了,我忘了害怕,嘴巴一動就咬起擠進我嘴裡的蛋糕來。”
“可背後的罵聲越來越近,我不得不抹去糊在眼睛上的奶油,回頭一看,隱約看到有個大人罵罵咧咧大手大腳地走過來,看他的動作,就是準備要把我從被撲爛的的蛋糕裡提起來,再扔出去。我怕得掙扎了兩下,滿桌子都是奶油,我滑倒了,那個大人的大手正朝我探過來,我緊緊地閉上了眼睛。”
“當我做好心理準備要被狠狠地扔到地上時,卻感覺一雙手把我輕輕地託了起來。我睜開眼睛,看見一個戴著金邊眼鏡的年輕男人抱著我,還帶著一臉溫和的笑意問我有沒有摔疼。我注意到我滿身的奶油已經粘了不少在他身上,可他一點都不生氣,反而是剛才怒氣衝衝想把我扔到地上的大人,不停地賠笑著對他點頭哈腰。”
“‘我叫白梟,小妹妹,你叫什麼?’這是那個戴著金邊眼鏡的年輕男人對我說的第二句話。”
“白傑,我想你不會不知道白梟是誰。那天之後,我如願以償地被人領養走了,領養我的人就是白梟。”
“白梟自己有兒子,他收養我以後就讓我叫他‘叔叔’,他給我好吃好穿,還供我去國外上學。20歲那年我從國外回來,他說我已經長大,可以幫他處理生意上的事情了,所以我就進了他的公司。”
“我做的事情很簡單,他交待我,只要在碼頭出貨單簽上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漸漸明白,我的職位是被架空的,我只有簽字的權利,而沒有處理實際事務的權利。跟白梟說了好幾次,他都推說是怕我不習慣國內的生活,所以先讓我做些簡單的。”
“國外的教育注重實幹,我也喜歡幹些實事來充實自己,所以就偷偷地到西郊碼頭去,我只想搞清楚碼頭交付貨物的實際程式是怎樣的,以此來提高自己的業務水平。但是……我看到的‘貨’,竟然是一包包白粉!”
“當時他們正在交易,被莽撞的我看見,另一邊交易的人當時就要用槍把我打死,但白梟的人告訴他,我是白梟的養女,對方才怏怏地打消了殺我的念頭。我被負責交易的人帶了回去,我質問白梟,為什麼要買賣毒品。”
“白梟當時還是我第一次見他時那種慈愛的眼神,嘴裡說的話卻讓我心裡發毛。他沒有解釋,只說如果我不願意繼續幫他在出入貨單上簽字,就去幫他打理別的業務好了。於是他投資了一家娛樂公司……就是現在的‘天龍娛樂’。”
“我順理成章地坐上‘天龍娛樂’總經理的位子。我是白梟養大的,我不敢再質問他究竟想要我為他做什麼,我更怕他一怒之下殺了我,所以我什麼都沒問,就開始默默地經營著公司。”
“結果不到半年,我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白梟買賣毒品得來的錢需要一個正當合理的‘出口’,說明白點就是洗黑錢。他很精明,他沒把錢直接投入‘天龍娛樂’,而是透過他洗錢網裡別的公司不斷和‘天龍娛樂’產生業務關係!所以你看到的公司年報上,我們公司總是不愁沒客戶,但做的卻是規模不大的生意……”
聽了許久,白傑才漸漸明白是怎麼回事,他忍不住插了一句:“規模大的生意真正投入的錢也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