備就緒之後,位於戰艦尾部的主推進器啟動。縱使在沒有空氣的宇宙太空裡,沒有人可以聽得見任何聲音,但戰艦內部的眾人,卻全部都感受到了那種劇烈的震動感。透過舷窗向外望出去,便可以看見外面原來靜止不動的閃爍繁星,現在也開始緩緩移動起來了。
二千七百公里,假如放在陸地上面的話,那麼當然是一段相當遙遠的距離。不過若然放在宇宙空間裡來看,那麼簡直便只等於二百七十步而已,根本算不上什麼。只要雙方艦隊匯合,然後再進入平原星大氣層,於極北帝國的領土內降落,那麼這趟任務就算完成了。至於接下來怎麼運用這批兵力,銀河是打定主意,全部託付給師兄狂風拿主意。反正現在的極北帝國,和地球上的東瀛扶桑同樣歸屬於藍海武神所有。而狂風正是藍海的義兄,在扶桑穩坐第二把交椅的。由他出面,便可謂名正言順。
至於銀河自己,作為代理“月武神”,其一言一行一舉一動,都關乎月球本身。儘管月球已經先後兩次合共向極北帝國提供了十萬名精銳戰士作為支援,但勉強還可以說只是做生意,月球本身無意摻合平原星的內亂。這倒不是害怕西方聖國。經過上次白無邊在北巴吐城的一場大鬧,月球和西方聖國之間就算是徹底撕破臉了,也再沒什麼可怕的。但平原星上合共有東南西北四國。這次西、北兩國開戰,東、南兩國始終袖手旁觀,嚴守中立。憑著這兩國的實力,足以左右戰局,影響最終勝負歸屬。而平原星又向來排外。假如月球公然介入西、北兩國內戰的話,那麼很可能惹來東、南兩國不滿,那就十分麻煩了。
命令釋出下去,艦橋上的工作人員各就各位,把一切都處理得井井有條,也用不著狂風與銀河兩人再指揮什麼了。銀河長長舒了口氣,完全放鬆下來。他頗有幾分迫不及待地將身上那套特製太空防護服脫下,向旁邊的侍從兵吩咐道:“口渴得厲害,去弄壺紅茶來。”回頭又向狂風問道:“師哥,你想喝點什麼?”
狂風也脫下了太空防護服,隨口答應道:“咖啡吧。不用加糖和奶精了,就要純咖……”
一句說話還未講完,驟然之間,舷窗外面的黑暗宇宙閃過了一道白光。那光芒之強烈,甚至將艦橋內也照耀得雪白一片。狂風和銀河下意識同時轉身回頭,正好看見不遠之外極北帝國的那艘引導船,被白光劈了個正著。引導船的體積比月神號更加龐大,幾乎有白家皇族軍艦島的三份之二。而且裝甲之厚重堅固,絕對毋庸置疑。可是此時此刻,耀目白光當頭劈落,引導船上面的裝甲,卻根本連半點作用也發揮不出來,令整艘飛船也為之轟然爆破。
無數大大小小的火花,在船身殘骸各處此起彼伏地不斷湧現。每增加多一朵火花,飛船就被破壞得更加嚴重一分。彈指剎那,大團熾烈紅光猛然從引導船內部核心位置沖天而起,隨之形成了巨大的蘑菇形狀。那是引導船的核反應堆也被引爆了。而這朵充滿致命輻射的蘑菇形火雲,就宣佈了整艘引導船連同上面的工作人員,全部都已經葬身火海,再沒有任何生還的可能。
依然沒有聲音。宇宙空間之中,不管發生任何變故,也永遠都是一片如死亡般的沉寂。所以由始至終,月神號上面的各人,就只像觀賞了場無聲默劇。事情委實發生得太快太突然了,以至於讓所有人也為之措手不及。一剎那間,艦橋內的月球戰士們個個目瞪口呆,神情恍恍惚惚,似乎根本不知道自己應該做什麼。狂風雖然同樣大感震驚,但他畢竟是武神強者,意志堅定過人。不過眨眼工夫,他就搶在其他所有人前頭回過神來。雙眼瞳孔急遽收縮,狂風甚至連開口說話都來不及,縱身就是一個箭步衝出去,徑直衝到了控制戰艦的主操縱檯之前,用力一拳砸下去。
“乒乓~”清脆的碎裂聲音響起,操縱檯上面一處玻璃翻蓋被狂風砸成了粉碎。蓋子下面所保護著的藍色按鈕,則隨之直接暴露出來。狂風不假思索地又再砸出第二拳,不偏不倚,正好砸在按鈕之上。說時遲那時快,艦橋裡面的照明燈光“啪~”地全部熄滅。冷氣槽也不再吹出冷風了。但與此同時,戰艦外部卻驟然泛現起一層如虛似實的藍色光幕,將整艘戰艦從頭到腳包了個嚴嚴實實。
是能量防護罩!只要這層防護罩還沒有被破壞,那麼戰艦就絕對安全。不過防護罩的防護能力固然驚人,耗費的能量也同樣驚人。、以月球的財政狀況,每開動一次防護罩,簡直就像挖下月球的一大塊肉,絕對足夠讓銀河這位代理“月武神”心痛好幾天。然而,眼下卻絕對不是顧慮財政狀況的時候了。假如連命都送掉在這裡,那麼即使留下再多錢,卻還有什麼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