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與此同時,一股深深的自卑感卻又悄然湧現。三人內心深處分別出現了十五隻水桶,七上八下,說不出地忐忑與惶恐不安。即使當日在月球上遭遇成千上萬名精銳月球戰士圍攻,也未曾出現過這種情況。旁邊的藍海卻知道,他們這是屬於鄉下孩子剛剛進入大城市時所必然會有的反應,不足為奇。過得一段時間,等他們適應了自己的新身份之後,自然就好了。
藍國外圍密佈著無數間諜衛星,時刻監視著周邊十萬公里範圍以內的一切。無論任何物體,也休想可以逃過間諜衛星的監視而私自接近藍國。長生京雖然屬於剎加,而剎加也擁有“十大天王”之一的身份,但同樣不能例外。所以飛船上的通訊員,就按照慣例先和地面的宇宙空港取得聯絡,並且發出了要求降落的申請。而申請也很快就得到透過了。以上一切,全部都依正程式去做事,也不必請示剎加。
再過去約莫半個小時之後,長生京號終於排完了隊,穿過藍國上空的人造大氣層而進入宇宙空港口,隨即依照指示,在港口第三號起落場上徐徐降落。船艙艙門開啟,舷梯自動放下。站在門前的剎加,什麼都不管,先就深深吸了一口屬於藍國的新鮮空氣,半閉上眼眸,陶醉地嘆道:“啊,總算回來了。天大地大,還是比不上自己家裡好啊。”邁開腳步,率先走下舷梯。
藍海則緊隨在後,邊走邊向三名火星武神低聲講解在藍國生活所需要知道的必備事項。才講得沒兩句,忽然就聽見“表弟、二弟”的招呼聲在耳邊響起。那聲音低沉雄渾,彷彿是由大力打擊巨鼓所發出。不怒而威,帶有某種震懾人心的奇異魅力。抬頭望去,果然就看見剎亞揹負雙手,宛若高山巨巖般屹立在飛船之下。滿頭鮮豔的紅色長髮隨風飄舞,就活象是團正在猛烈燃燒的火焰。
剎加吹了聲響亮口哨,加快腳步走下去,興高采烈地揚手招呼道:“啊,大哥,你們親自過來了?哈哈,咱們一世人兩兄弟,幹嗎忽然間這麼客氣啊?怎麼,今天沒什麼公務要忙嗎?既然如此,你好應該去陪陪嫂子嘛。對了,我和老表他這次出去,特地從火星上帶了點東西回來當手信哦。本來還想等傍晚吃晚飯的時候才拿過去給你,不過現在嘛……哈哈,還是要傍晚才給你。大哥,猜猜看那是什麼?”
剎亞神情嚴肅,半分笑意也沒有。對於自己親生兄弟的招呼,他只是隨便抬了抬手作為回應。兩道炯炯目光隨即就似照探燈一樣,筆直投注於藍海身上,目光和平時相比,彷彿多了些讓人看不明白的東西。藍海內心當即微微一顫,卻也不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是下意識同樣抬手打個招呼,叫道:“大表哥。”
剎亞微微嘆口氣,主動走上前去,伸手搭在藍海肩頭,凝聲道:“表弟,咱們都是一家人,所以我也不兜那麼些圈子,玩什麼旁敲側擊的玩意了。現在你老實答表哥一句。鯊家那個人,是不是你動手殺的?”
這句話一問出來,當場有若石破天驚,將現場所有人都給鎮住了。剎加目瞪口呆了幾秒,不假思索地轉身回頭,脫口問道:“大哥,你怎麼知道的?可是……這不可能啊!當時你又不在場。”
“哼,我猜得沒錯。果然你也有份!”剎亞雙眉倒豎,流露出一絲惱怒神色。剎加當場打了個冷顫,退到藍海身後,抗議道:“大哥,你這麼兇幹嗎?鯊家那些賤人,死了就死了,有什麼所謂?更何況這次是他們下手在先,我和老表只屬自衛而已。哪怕說破大天去,道理也在我們這邊,還用得著怕誰不成?”
藍海點點頭,凝聲道:“剎加說得沒錯。大表哥,這件事咱們做得問心無愧,本來也就用不著藏著掖著。只不過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我和剎加商量好了,在‘聖戰’結束之前暫時要保守秘密。等大表哥你正式當上‘天王之王’,大事抵定以後,才找機會把事情經過說出來。不過麼,既然現在大表哥你已經知道了,那麼……”藍海聳了聳肩膀,續道:“保密什麼的,就沒必要了吧。不錯。雖然鯊家那傢伙,到最後會死得那麼慘,也是咎由自取的關係,但他確實是被我親手打倒的。”
打倒灰鯊,藍海從來沒有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所以即使這時候當眾說出來,態度仍然堂堂正正坦坦蕩蕩。而在藍海自己的推測之中,剎亞之所以會知道這件事,多半是長生京號的船長將自在,因為害怕受牽連也好,穩重起見也罷,私底下偷偷聯絡剎亞,把訊息洩露了出去所導致的吧?
說者無心,可是聽者有意。藍海這麼一坦白,霎時間剎亞就面色劇變,眉宇間流露出又憤怒又痛心的表情。還沒等藍海和剎亞搞明白這是為什麼,陡然間只聽見一聲憤怒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