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然,黑鯊也就只敢在肚裡咒罵而已。表面上,他當然還是唯唯諾諾,開口賠罪,閉嘴自責。然而這些表面工夫,如何能夠瞞得過擁有絕頂力量的磁場強者?霎時之間,灰鯊和白鯊的四隻眼眸內,都同時閃過了絲絲如臨大敵的惶恐和慌亂。他們下意識地同時踏步上前,將自家三弟擋在身後,各自伸手出去,拼命按著三弟的腦袋,大聲呵斥著說些教訓他不知道天高地厚,回去以後一定要好好教訓等等諸如此類的話。如果巨鯊天王確實正在探測黑鯊思想的話,那麼他們這樣做,便多多少少也能製造一點干擾效果。至於效果有多大,那就只好聽天由命了。
或許是灰鯊和白鯊這種亡羊補牢的舉動,便確實發生了作用。又或者巨鯊天王根本沒那麼閒得無聊,隨時隨刻也不忘記去掃描三個侄子兼徒弟的思想。所以黑鯊那大逆不道,甚至極有可能給自己招惹來殺身之禍的幾句腹誹,就似乎並沒有被巨鯊天王察覺。他眯起眼睛,嘴角揪動,那絲若有若無的嘲諷笑意,無形之間便顯得又濃厚了好幾分。他轉過話頭,不耐煩地道:“好了好了,知道了自己有錯,下次改正別再犯就是。別再在老子面前扮磕頭蟲,嘿,看了就心煩。都坐吧。阿黑,去替為師斟杯酒來,你們也喝一杯。”
黑鯊如蒙大赦,忙不迭地點頭答應著,快步走過去沙龍旁邊的酒吧,開啟酒櫃取出一瓶烈性白蘭地,又從冰箱裡拿出四個酒杯分別斟滿了,用托盤託著捧回來,分別送給師父和兩名兄長,最後自己也取過了一杯。仰首將大半杯酒水灌入喉嚨,立刻就覺得有條**辣的火線沿著咽喉一直燒進腸胃裡,說不出地舒服愜意,甚至就連原本憋在心頭的那團火氣,也因此而消了大半。
巨鯊天王隨意呷了兩口,依舊懶洋洋地道:“剛才你們下來的時候,好象說過什麼藍毛小子之類的話。是指我那小師侄藍海,沒錯吧?嘿,三隻都是廢柴。上次只不過是叫你們去將那小子帶過來,讓我好好看他幾眼而已。這麼簡單的事,居然都做不到?草!老子這二十幾年來給你們做師父,你們究竟都學到了些什麼?吃飯還是放屁了?說起來嘛,這兩樣倒確實是老子的拿手好戲。不過如果只學這麼兩樣的話,老子幹嗎還要收你們做徒弟,而不是收三頭豬做徒弟了?嚇?”
灰鯊挺著腰桿在沙發上坐得筆直,凝聲道:“那是因為當時還有剎家兩兄弟,以及藍姬天王在場。有些說話……您知道,不方便在他們面前和小師弟講。所以實在沒辦法可以勸得動小師弟,讓他跟我們一起來探望師父您老人家。而且,兇獸天王、段霹靂、能量、赤獸他們幾位不知道怎麼搞的,竟然也都來了。無論如何,沒能完成師父您囑咐的事,實在非常對不起。”
白鯊也是和兄長一樣的坐姿,介面續道:“而且小師弟失蹤了那麼久,這次回來雖然依舊處於失憶狀態,可是力量方面卻增長了很多。甚至比三弟還要更強,不在我之下。應該是在外面有了些什麼奇遇吧。原本咱們還打算萬一說不通的話,就要持強動武,硬把人搶過來的,結果……這條路也被堵死了。”
“廢物!三個都是廢物!”巨鯊天王越聽越怒,一把抓起身邊的書本,向著灰鯊猛地擲過去。雖然他沒催動磁場轉動,可是即使只有本身的肌肉力量,其勁道也絕對非同小可。另一方面,灰鯊亦不敢使用超能力量抵擋或閃避,再加上那本書的封面又是硬皮包裝,厚實沉重得和磚頭完全沒有分別。剎那間只聽見“咚~”的輕聲悶響,灰鯊的額角處當場被書本砸出個老大傷口,殷紅鮮血源源不絕地從傷口處滲出來,情景絕對令人觸目驚心。白鯊和黑鯊不約而同地脫口驚叫道:“大哥!”手忙腳亂地撕下自己的衣服,試圖替他包紮傷口。灰鯊推開兩名弟弟,向巨鯊天王深深彎腰低頭,道:“是徒兒沒有用,讓師父失望了。”
看見這個徒弟如此逆來順受,巨鯊天王胸中的怒氣也稍微消了幾分,罵道:“死腦筋。老子向你扔東西,你連躲都不會嗎?還不快給自己‘細胞重組’?這條地氈的花式我很喜歡,可不能讓你給弄髒了。”
巨鯊天王向來喜怒無常,對幾個徒弟動不動就是打打罵罵。鯊家三兄弟從小就沒少吃這些皮肉之苦。這麼多年下來,也都習以為常了。不過同時,巨鯊天王在教導徒弟學武的時候,卻也頗能克盡為人師表之職責。非但傳授武學的時候從來不作半點藏私。而且在具體修行細節方面,也總能夠不厭其煩地一遍又一遍進行詳細講解和示範,直至三個徒弟真正得到領悟為止。
所謂棍棒出孝子,嚴師出高徒。玉不琢則不成器。這幾句地球上舊西曆時代的老話,灰鯊和白鯊兩兄弟也不記得究竟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