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無論能夠在這條路上走多遠,至少總也要先邁出第一步,否則一切就無從說起。老夫言盡於此,接下來要怎麼選擇,你們自己慢慢想吧。”
不等席間眾人回答,刀求敗忽然就從冷血無情的鬼牙武神,恢復為那名年老衰弱的糟老頭子模樣。他握著拳頭翻轉手臂,在自己背部捶了幾下,然後又咳嗽兩聲,嘆道:“年紀大了,不中用了啊。咳咳~~不過吃兩杯酒而已,居然就已經覺得有點醉了。老夫得好好休休息息去囉。”不等眾人回答,他手柱白木手杖,佝僂著身體,緩緩向mn外走去。眨眼工夫,那規律的“篤~篤~”逐漸消失,可見已經去得遠了。
嗚咽聲起,陣陣寒風驟然從大敞四開的紙mn外倒灌進入。“沙~”的雨點灑落之聲則連隨著接踵而至。悽風冷雨兩相jiāo迫,房間中的溫度,幾乎在瞬間就下降了兩三攝氏度之多。武田撫子一陣瑟縮,下意識靠上丈夫肩膀。武田剛則下意識地伸出手去,摟住妻子的柔軟腰肢。但儘管相互依偎,兩夫妻依舊感覺遍體生寒,全無半分暖意可言。旁邊的風守禦呆呆跪坐在地,彷彿失魂落魄,也不知道究竟在想些什麼。至於。珊瑚,她同樣也感覺如墮冰窟,甚至連面板上都生出了一顆顆寒慄。但即使如此,她始終不敢靠向藍海身上求取那一份安全感,只能自己苦苦強行忍耐。那小模樣乍看上去,更加顯得楚楚可憐。
情況已經演變成現在這樣子,酒席當然是開不下去了。藍海搖頭輕笑,從容自若地重新執起筷子,將面前酒案上擺設的食物風捲殘雲般吃了個乾乾淨淨,這才長身站立而起,凝聲道:“武田館主,時候不早,我們要回房休息了。明天再見吧。海珊,我們走。”同樣不等回答,只管轉身就行。珊瑚愣了愣,如夢初醒地“哦~”了一聲,起身向武田剛夫f行禮告辭,急匆匆小跑著追出去了。
藍海和珊瑚一走,風守禦也緊跟著站起。他雙眼仍舊直勾勾地,沙啞著嗓子,道:“館主。我……我也先回去了。”無論聲音語氣動作,都宛若傀儡木偶一樣,既機械又僵硬。此時外面雨勢已經下得很大,但風守禦卻似絲毫也不在意,就這樣徑直走進滂沱大雨當中,消失在黑暗夜幕之內。
望著自己這位大弟子逐漸消失的背影,又過去了好半晌,〖斷水流〗館主好不容易,方才終於從那宛若泥塑木雕般的狀態中掙扎脫身。他“嗬~~”地長長吐出xiōng中一口窒悶之氣。更加用力摟緊妻子,一字一頓地道:“〖用心斬〗……天下無敵的力量,原來……原來竟然是這樣得回來的。如果……如果我……”
“剛,撫子知道,其實你一直都想可以再更上一層樓的,對不對?”武田撫子忽然抬起頭來。她仰望著自己丈夫,柔聲道:“可是這幾年以來,很明顯你的刀法和力量都已經到了瓶頸。不管再怎麼辛苦練習,總是沒什麼進展,對不對?每次看著剛你煩惱的樣子,撫子就覺得好心痛,好心痛。撫子只恨自己沒有用,幫不了剛你的忙。但是……現在……只要……剛,撫子只想告訴你,能夠和你結成夫妻,是撫子這一生中最幸福的事。所以,只要能夠幫助得到剛你,無論您需要撫子去做任何事。即使是死,撫子也一樣心甘情願。絕對,而且永遠也無怨,更無悔。”
“絕情絕義,用心斬訣。絕情絕義,用心斬訣……”武田剛翻來覆去,口中不住地喃喃唸誦著這滿蘊了魔xngyuhu的八個字。眉宇間神s始終變幻不定。突然間,他“啊~”地大叫一聲,用力揮動手臂向前一撥。“乒零乓啷~”的清脆雜音聲中,酒案上所有杯盞碗碟,統統都被撥落地板打得粉碎。這還不夠,武田剛如牛般粗重喘息著,站起來一腳狠狠蹬出,當場將那張酒案踢得凌空飛出,“呼~”地穿過大廳紙mn,筆直撞向庭院裡的假山。
“嘩啦~”響聲之中,木製酒案和石頭假山同時撞得粉身碎骨。lun石碎木轟然坍塌,相互hn合成一大堆。〖斷水流〗館主雙眼發紅,大聲喊叫道:“不學了,求我也不學了!什麼hn帳〖用心斬〗?我不能認同,無論如何也不能認同啊!要我殺死撫子來換取力量?荒謬!滑稽!不可能!斬殺至親,泯滅人xng,即使最後可以天下無敵,那還有什麼意義?究竟還能有什麼意義了啊?刀求敗,鬼牙武神!我武田剛這一生一世,也永遠不要學你這種可惡的冷血刀法!你聽見沒有,你到底聽見了沒有啊?”
刀求敗聽見了。然而,已經躺在自己房間裡休息的他,除去在嘴角處掛上一絲諷刺的微笑之外,並沒有任何其他反應。藍海和珊瑚也聽見了。珊瑚如釋重負地鬆了一大口氣,雙掌合什,閉目喃喃祈禱。身邊處,正盤膝而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