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您身體還不好,娃兒幫您洗臉。”娃兒邊將木盆放到床旁的木椅上,邊說道。同時將木椅推到了床頭旁。
看著娃兒十分熟練的將掛在盆子旁的布巾放到水裡浸溼,然後攪得半乾的想要伸手給自己擦時,楊亭旭紅著臉接過:“不用了,娃兒,爹爹這點事還是可以做的。”說著,證明似的用布巾給自己擦了擦臉。雖然相較於自己用慣的毛巾來說,這個布巾粗糙而且不夠柔軟,但是楊亭旭仍是感覺這是自己用過最好,最舒適的。
娃兒在楊亭旭搽臉的時候就爬上了床,猶豫了片刻試探的開口:“爹爹……”
“嗯?”還想要多擦幾下臉,感受一下自己內心楊亭旭應了聲。
“您,還記得多少……”娃兒湊著腦袋問。
楊亭旭手上的動作停頓了片刻,腦海裡立刻回想起昨天老中醫——王老哥給自己下的診斷:由於發熱過高,所以腦子燒糊塗的失去記憶……當然在楊亭旭的心裡也自有一套說法——因為這個身體的主人發熱過高,所以病死了。自己這個孤魂野鬼不知怎麼的就借屍還魂了。至於自己如何變成孤魂野鬼的並沒有多少的記憶。
“嗯,沒有多少。”楊亭旭看了眼失望的娃兒,笑了笑補充,“不過一些事情還是有些記憶的。”
“比如?”娃兒睜大眼睛看著他。
楊亭旭笑著抬手摸摸娃兒的腦袋:“比如你是我娃兒。比如我昨天看到的那個老人,我仍記得他是我老哥,比如這個是我們的家。我相信等到我病好了以後,出去走走就會全部想起來的。”
“那麼爹爹要快點病好。”娃兒眨著眼笑。
“好的,爹爹病好了,就給你燒好吃的,”楊亭旭抬手捏捏娃兒的臉頰,又揉了揉。心裡感嘆,還是太瘦了,都可以摸到骨頭了。
“嗯~娃兒還要爹爹陪著去抓蛐蛐。”
“好!”楊亭旭應了聲忍不住伸手將娃兒抱進懷裡,抬手在揉了幾下娃兒的頭髮。太可愛了!楊亭旭眯著眼想。
之後,楊亭旭放娃兒自己出去玩,自己則躺在床上養身體兼思考一下以後的日子給怎麼過。要給娃兒改善一下伙食,畢竟娃兒一個小孩子如果營養不夠的話,長大也會身體不好。其次,還要改善一下居住空間,如此一個簡陋的房間在楊亭旭的眼裡就是個危房,而且是打上特級兩字……就這樣楊亭旭的一個上午,就在自己的思考度過。當娃兒推門入內的時候,楊亭旭已經在心裡規劃了一個簡易的五年內的養兒子計劃。
“爹爹,”娃兒端著一海碗就進來了。
楊亭旭從思緒中出來,就看見娃兒小小的人端著一個比他兩個巴掌還要大的碗進來,連忙下床的想要接。
娃兒看到楊亭旭想要下床的動作,連忙兇了一句:“不許下床。”然後將碗放到早上放過盆子的木椅上。就轉身出去了。
楊亭旭低頭,看到海碗裡盛著的是陽春麵,清澈的湯水裡放著白白的麵條和綠油油的蔥花聞著就讓人忍不住留下口水。聽到進來的腳步聲,楊亭旭頭也沒抬的就問了句,“娃兒,是你燒的?”
娃兒臉紅,上前將手裡的筷子遞給楊亭旭:“不是,娃兒只是負責將面下下去,燒火,擀麵和切蔥花的都是王大媽乾的。”
“王大媽?”楊亭旭問。
接著就聽到一道女聲伴隨著細碎的腳步聲進來:“楊小子,快嚐嚐你王大嫂下的面。吃好了,就可以讓俺家死老頭子給你把把脈,看看身體好了沒有。”楊亭旭抬頭,就看見一個六十來歲,十分精神的女子走了進來。腦筋一轉,楊亭旭就猜到女人就是娃兒口裡的王大媽了:“王大嫂,這回謝謝您了,剛才娃兒也是您在照顧的吧,真是太謝謝您了。”
王大嫂揮手:“謝什麼,謝什麼,娃兒是我和老頭子從小看到大的,再說了娃兒在我那裡也就和我家小虎子玩在一起,我是一點也不累啊。不過話說回來,”王大嫂突然扳了臉色,嚴肅的看著楊亭旭,“楊小子,不是王大嫂說你,你說你一個好好的莊稼漢不做,幹嗎要去學人家啃書本?學得說話文糾糾的不說,還為了那些沒多少用的破紙頭把好好的祖產給當了,自己弄了個小破屋住,還硬拉著娃兒一次住。這次也是,為了進城考個秀才,熬了幾天的夜,把娃兒扔到我那裡不說,還把自己弄得著涼。你說要不是這次娃兒實在是想你了,吵著鬧著要來看看你,你就差點要生病死了。知不知道,娃兒來找你的時候,你腦袋熱到什麼程度?那可是熱到冒煙的地步拉!娃兒當時看到,可是嚇哭了的呀!之後也是不敢離開你半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