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連親兄弟都懷疑!
未婚妻砍來的劍,當然不能以眼還眼,以劍還劍,只能用你的手臂去擋。傷了你的手還有藥能治,傷了她的心卻無方可醫。
張不情中了毒,傷了手,又發現對方還邀來了五個在西北一跺腳響噹噹的人物作幫手。他已明知自己必敗,仍不動聲色,端坐於扶風醉仙樓上最靠近樓梯口的那張酒桌上面,左手使劍,坦然迎敵。看他坐的姿勢,似乎不想給自己留一條退路,竟象怕對方不戰而逃一般。
對方七人臉露必勝的獰笑,連環攻至!張不情左手使出“心不在焉”劍法,一式“夢底拈花”,一式“神遊天外”,一式“心在樽前”,在對方倒下三人後,他已白衣浴血,力不能支。
正在此時,怒劍董不言恰恰趕到。董不言的“暴跳如雷”劍法真的是怒氣沖天,剩下的四個人已變成十三塊了,他仍餘怒未息,瞪著張不情道:“怎麼可能?”張不情明白他的意思是說,這幾個小子的功夫如此不濟,怎麼可能令自己重傷至斯?便微微苦笑一下,道:“我弟弟在酒中下了鶴頂紅,我未婚妻砍傷了我的右臂,我的功夫只使得出五成。”
董不言怒喝一聲,一掌猛擊在張不情胸前。張不情*一斗,才苦喘著道:“你這解毒的法子當真立竿見影,可也忒霸道了些。”
董不言睚眥欲裂:“豬狗不如!蛇蠍心腸!”頓足就要走。張不情知道他“豬狗不如”罵的是自己弟弟,“蛇蠍心腸”罵的是自己未婚妻,忙伸手拖住他:“算了,他們都是我至親之人,這麼背叛我,定有難言的苦衷。”董不言怒道:“正是至親,才不可恕!”張不情忙道:“替我守一會兒,我要調息一下。”就在那張他剛才坐以待斃的酒桌上,和衣倒下。張不情的調息方法就是睡覺,正是他的獨門心法—“夢裡關山”。董不言一愣,有氣沒處撒地把扶風酒樓上的幾具屍體全部踢到樓下疊羅漢,卻又儘量輕手輕腳地不發出聲響。張不情不一會兒就發出了鼾聲。他對董不言簡直比對自己還有信心。
而今天,張不情佇立黃昏,苦等的正是董不言。
董不言是今天早上出堡的。他去的是離解劍堡只有四十里許的下馬鎮。鎮上有許多堡內的眼線。董不言去鎮上簡直就和回家一樣。為什麼張不情卻如此沉不住氣?他的沉穩呢?他的信心呢?
張不情沒法平靜。因為解劍堡近來接連發生了三起命案。
四月初三,“劍”字龍組副統領龍在洋被殺!
四月初八,“劍”字虎組正統領胡嘯林被殺!
四月十一,“劍”字鳳組副統領遲一鶴被殺!
解劍堡雖創立不過十餘年,卻雄踞江湖四大堡之首。堡內高手如雲,森嚴壁壘,固若金湯。怎麼會突然接連有人被殺?而且死的都是堡內的二流好手!而且都是一招斃命!而且命案發生地都在下馬鎮到解劍堡之間這四十里許的路上!
今日,董不言就是去鎮上追查線索的。雖然張不情知道董不言的身手猶在自己之上,可是,他又怎能放下心來呢?
大路上,一騎紅馬飛奔解劍堡而來!
張不情定睛看清馬背上伏著的人,不禁臉色大變!馬上趴著的赫然正是解劍堂堂主董不言!而他早上出堡時騎的是一匹白馬!
張不情頓時汗流浹背!
張不情顧不得多想,從一丈多高的城門之上一躍而下,施展“洞庭波”輕功急步搶到馬前,右手一挽韁繩,紅馬長嘶一聲釘子般定住,前腿人立而起。張不情順勢左手扶下董不言。這時才看清“紅馬”正是早上董不言騎的那匹“雪上飛龍”,只是渾身都已被血染紅!
董不言眼見已是不行,小腹一個大洞,喉管被利刃割破,血仍在流。張不情叫道:“五弟!五弟!”董不言勉強睜了睜眼,看見抱著自己的人是張不情,眼睛亮了一下,似乎有話要講,卻半點聲音也無法發出。
張不情焦急地追問:“五弟,倒底是誰幹的?!”他發現董不言的左手似乎在動,忙順勢看去,只見他顫地劃了一道,手臂就此垂下不動!
張不情眼睛都紅了,嘶聲大叫:“來人――!”抱起董不言飛奔進堡。
早有人奔過來牽馬,但那匹渾身浴血的白馬已經支撐不住,轟然倒下。
品劍堂內,實際上主持解劍堡大局的二堡主“風月無邊”柳千山和三堡主“屠手彌陀”潘一山、四堡主“相逢解劍”賈半山及送客堂堂主“笑劍”錢不多都是相對默然。迎客堂堂主“心劍”張不情猶自悲痛欲絕。
董不言的屍身面孔朝下平放在紅木書案上,背部衣裳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