股妖異的光芒,為此他苦惱了很久。
女孩子的身子在半空中如彈丸一般飛向那扇窗子,驚駭之下她本能的回手護住了自己的頭臉。一聲巨響動人心魄,那扇窗子頃刻間爆裂開來,大大小小的玻璃碎片四下飛濺,劉東華機械的抬手阻擋了一下,但是絕大部分的玻璃碎片沒有飛出那麼遠,只有幾片細碎的玻璃打到了他的身上,一片碎屑在他的臉上掠過,劃出了一道細細的傷痕,癢癢的好不難過。
春天的雨4
很久以後,當他再次想起這個事件的時候,記憶中最深刻的就是這樣的情形:那個漂亮的女孩子以一種極其古怪的姿態懸在半空中,長長的頭髮在腦後劃成一道優美的曲線,淡黃色的衣裙在風雨中搖曳不定,環繞在她周圍那些破碎的玻璃在霓虹燈的映照之下放射著不可琢磨的光彩,而在周圍所有的光影之中,她那美麗的眸子如同一隻小鹿一般充滿了驚惶與恐怖。——那一刻在劉東華的記憶裡定了格,讓他覺得自己已經死心塌地的愛上了那個孤苦無依的女孩子。
劉東華如同身處夢中一般,現實與想象在他的心中混到了一起,他淡淡的咧嘴笑了,因為這一笑,乾裂的嘴唇再次崩裂開來,他伸舌頭舔了兩下,有一種鋼鐵的味道:怪不得有人說什麼鐵血,他這樣昏昏沉沉的想。——電影拍得不錯,可惜導演太殘忍了,怎麼能讓這樣漂亮的女孩子受這樣的罪?
女孩子重重的摔到地上,如同電影中的慢動作一樣,在地上彈了一下,向前滾了多半個圈,然後攤手攤腳的躺在那裡,頭髮蓋住了半個臉,美麗的黑色眼睛向上掃了一掃,迷離的眼光從劉東華的臉上掠過,然後慢慢的閉上了。
劉東華打了一個冷戰:好像不是電影啊。
他抖抖的抬起頭向上看了看,驚恐的發現滿天的雨點居然是黑色的。涼沁沁的雨珠落到滾燙的臉上,感覺很舒服,可是他仍舊感到一陣眩暈,險些坐到地上,於是連忙收回了眼光。
那個女孩子躺在他的腳前一動也不動,她的手臂被玻璃割開了一個很大的裂口,鮮血汩汩的流出,跟聚集在低窪處的雨水混到了一起,在各色燈光的照射下顯得十分詭異。她的腰部以及腿部也出現了血痕,淡黃衣裙上的血跡在慢慢的擴大。
人們停下腳步,從四面八方聚集過來,無聲的在那女子以及劉東華的身邊圍成了一個圓圈。他向四周看了看,發現了許多責難的眼光,於是想告訴大家不是他乾的。
“那個混蛋躲到哪裡去了?”他用只有自己才能聽的到的聲音一邊問,一邊踮起腳尖,視線越過眾人向酒館裡面看,就在他尋找的時候,男子已經匆忙的分開眾人衝了進來:“阿靈,你怎麼樣了?”
他大吃一驚,如果不是親眼看到剛才的情形,他會把這男人當成一個最體貼的情人。那男人滿臉的惶急,額頭青筋迸起老高,渾身顫抖,單膝跪在女子的身邊顯得手足無措。他把手伸向那女子的後頸,似乎要把她抱起來,但是還沒有碰到女子的肌膚就如同摸到一塊燒紅的烙鐵一般尖叫一聲縮了回來:“阿靈,你醒醒,阿靈……”他帶著明顯的哭音在喊。
“真他媽的混蛋!”劉東華用暗啞而鄙視的聲音罵了一句。那男人聽到這話,抬頭看了看劉東華,騰的一聲站了起來,一把拉住了他。
“兄弟,幫幫忙,幫我把她抱上車,快!” 。 想看書來
春天的雨5
那男人衣冠楚楚,三十歲上下,眉稜高聳,面目清瘦,長的很英俊。換了其他的時候,劉東華說不定會賞他一耳光,但是就在兩人的目光相遇的那一瞬間,他驀然發現對方的眼睛裡面居然包含著一種濃得化不開的絕望與哀愁,他的心猛的一顫:世界上居然會有如此痛苦的眼神,莫非自己剛才看錯了?難道是別人把這個女子扔出來的?
對方從他的眼睛裡面似乎讀懂了這種無聲的承諾,於是拋開劉東華,衝向停在飯館外的一輛寶馬車旁邊。他手忙腳亂的在衣兜裡面翻著,卻找不到鑰匙,焦躁之下一步竄到了馬路上,如一隻矯健的獵豹般撲向迎面駛來的一輛計程車。司機一個急剎車停了下來,忽地把頭伸了出來:“你他媽不要命了?”
男人不由分說,一把拉開車門把乘客拖了下來,拿出一張百元鈔票塞給了他:“對不起,急事,麻煩您再打一輛車!”
劉東華看了看腳前一動不動的女子,下意識的彎腰把她抱了起來。
男子拉開了後邊的車門向他喊道:“快點。”
劉東華覺得這個女子彷彿有千斤的重量,不由得眼前一陣發黑。他咬了咬牙:怎麼虛弱到了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