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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酒桌上胡侃,卻無論如何也無法在這樣幽雅的環境裡講這樣的東西,尤其是面對這樣漂亮的女人的時候。

“有一個腳伕推著獨輪車替地主運送一口大缸。”他忽然想起了多年前聽外祖母講過的一個故事,於是清了清嗓子,開始講了起來。

呂佳的身子略微動了一下,長長的睫毛向他忽閃了一下,表示自己在聽,於是他繼續講了下去。

“當時天陰得厲害,看樣子就要下雨了。要走的路還很遠,所以腳伕很著急,不過忙中出錯,上斜坡的時候一個不小心,車翻了,把大缸也摔成了幾塊。

“腳伕知道自己惹了麻煩,因為他要跑很多趟才能賠得起這口缸,所以很傷心。恰好這時候下起雨來,並且越下越大。他的位置前不著村,後不巴店,沒有地方躲雨,急中生智,就把那口破了的缸拼湊到一處,倒扣過來,把自己扣在裡面避起雨來。”

呂佳抬起頭來,用貓兒一般的眼光幽幽的看著他,似乎提起了興趣。

“他躲在裡面越想越難過,於是慨嘆起自己的命運來:‘咳!我的命真不好啊,命啊,命!’

“恰好這時候有一隻老狼匆匆忙忙的從這裡經過想找個地方躲雨,忽然聽到倒扣的缸下有人在喊‘命’,不免動了好奇之念:‘什麼是命?莫非命就藏在這缸下嗎?’它湊到缸前順著裂縫往裡看,但是裡面黑乎乎的什麼也看不到,為了搞清楚到底什麼是命,它轉過身來,把尾巴從裂縫處伸了進去,想要探上一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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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腳伕在缸里正嘆息自己的命,忽然臉旁有個毛茸茸的東西掃過,嚇了一跳,仔細看時,是一條尾巴,就一把抓在了手裡。

“老狼把尾巴伸到裡面要探個究竟,不料忽然被抓,登時嚇了一跳,連忙使勁往外掙,裡面的腳伕也不示弱,拉住狼尾巴死活不撒手。

“老狼不曾想到自己會遇到這樣的窘境,嚇得大呼小叫,拼了性命的要逃脫‘命’的掌握,結果兩下這麼一叫勁,恰好剛剛摔開的缸的豁口又很鋒利,一下就把狼尾巴給割斷了。”

呂佳聽到這裡格格嬌笑:“好玩,後來哪?”

“老狼遭此厄運,一路又哭又叫的逃開了。它就這樣跑了好久,最後被一隻躲在大樹下避雨的狐狸叫住了:‘狼大哥,你跑什麼啊?快來避避雨吧。’

“老狼驚魂未定的停了下來:‘原來是狐狸老弟啊,今天我可倒了大黴了。’

“它讓狐狸看了自己已經被割掉一半的尾巴,然後講了自己的遭遇。等講到自己的尾巴被‘命’抓住的時候,狐狸連忙問:‘狼大哥,那你為什麼不使勁掙啊?’老狼長嘆一聲:‘誰說我沒有掙啊?我拼了老命的掙,可是到底沒有掙過命去。’”

呂佳驚愕的張大了嘴看著他,忽然間大笑起來:“你的故事太有意思了,到底沒有掙過命去,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見她笑的渾身亂顫,劉東華很高興,自己的故事講的很成功。

呂佳笑了又笑,幾乎沒有辦法停下來,一邊笑一邊重複著“到底沒有掙過命去”,一直到最後笑出了眼淚。

劉東華笑吟吟的端起咖啡啜了一口,但是忽然發現情形有點不對。

呂佳的笑聲已經停止了,但是眼淚卻沒有停下來。她的臉上現出極度憂傷的神情,淚水涔涔而下:“到底沒有掙過命去……”

她的雙手緊緊的抓住了桌子的兩邊,指頭的骨節處雪一樣白,不停的啜泣,彷彿身心正遭受著一種嚴酷的刑罰。

她的神情那麼悽苦無助,以至於劉東華驚呆了。

“你怎麼了?”劉東華伸出手來,笨拙的在呂佳的手背上輕輕拍了拍,呂佳生氣的把手摔開:“不關你的事!”

啜泣了一會,呂佳抬起頭來忽然笑了:“你怎麼不說話?”她笑的時候,眼淚還掛在臉上,儘管她化的妝不是很濃,但是現在看上去她的臉已經一塌糊塗,像個花臉的小貓了。

劉東華嘆了一口氣,心想這個喜怒無常的女人當真有一種勾人心魄的魅力,她是不是在勾引自己?這樣想的時候,他覺得自己有點厚顏無恥,但是潛意識裡卻巴不得有一個這樣的女人投懷送抱,管她是不是什麼老總夫人。

看著劉東華痴痴呆呆的眼光,呂佳的臉紅了一下:“我去一下洗手間。”她站起來拿了小包,有點慌亂的離開了。

那個夜晚剩下的時間他們就是這樣坐在咖啡館,聽著音樂度過的。凌晨時分,呂佳伸了個懶腰:“東華,送我回去吧。”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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